沙漠中雨滴 读雷蒙德·卡弗《马辔头》

摘要

这篇小说是一个文学硕士朋友介绍我看的,据说这小说启发了苏童,刊登在1988年第4期《外国文艺》上。故事很简单:郊区的居民区搬来了一个失业的农场主霍利茨一家,霍利茨因迷恋赛马赌博而破产失业,他所养的赛马已经失去,只留下马辔头,成为搬家的什物之一;霍利茨一次酒醉后与邻居打赌不慎从屋顶跌下而严重脑震荡,最后全家不得不离去,房主清理空房时,发现霍利茨遗忘了他珍视的马辔头。你倒是不能诘难它晦涩,而是它的表象过于明白。如果你脑子里满是丰满的人物、曲折的情节、鲜明的时代特色之类衡量小说的标准,你对《马辔头》会失望之极,恐怕绝大多数现代小说都会让你不愉快。当然不能说你的标准错了,只能说它太狭窄,现代小说不会迎合这标准。我是这样理解这篇小说的,它说了一个人存在证据的遗失。存在需要证据,听起来似乎像个谬论。罗素先生有个生动的比喻:沙漠里下了场雨,谁也没感觉到;所有人的意识里部没有这场雨的存在。这雨,没有存在的证据。用个更容易理解的事情来说,朋友张爱金向你借一块钱,另一个当法官的朋友李公正当时也在场,你一念之差没让爱金兄打借条。想不到他撕下多年的交情赖债不还,你怒火万丈地告上法庭,法官恰恰是李公正,公正兄说,王小气,你告张爱金欠你巨款一元,请拿出证据来。你说,直娘贼,你不是在场,还要什么证据。李公正说,知道当然知道,但没有证据法律就不承认它存在,你破产吧。所以,一件事的存在需要证据这个观点,我们在思维和生活中是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