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语言读物的中国古典小说早期英译研究——以《红楼梦》的两个节译本为例

摘要

晚清时期，随着中国国门被西方的炮火轰开，大量西方人开始涌入中国传教和经商。当时的中国已经闭关锁国多年，对外汉语教学几乎处于空白，来华的西方人便自发拜师、编写学习材料、创办学校，利用一切资源和想尽所有办法学习汉语。他们把中国古典小说译作英文，编写成语言读物出版发行，在来华的西方人中传播，用于汉语阅读教学。这是我国翻译史上一个特殊的现象，是在特定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下产生的，译本有着非常鲜明的特征，也产生了多种多样的影响。其中，《红楼梦》早期英译史上十分重要的两部作品，1846年罗伯聃翻译的《红楼梦》第6回部分内容，和1892年、1893年出版的乔利翻译的前56回，就是当时作为语言读物被翻译及传播的典型。国内虽然有针对早期对外汉语教学史的研究，但结合翻译研究对外汉语阅读教学的论文或专著为数甚少，且缺乏宏观的视角；此外也鲜有人从汉语教学的角度考察《红楼梦》的这两个译本。
　　本论文的目的主要有三方面：第一，对《红楼梦》罗伯聃和乔利的两个早期英译本展开综合性研究，真实还原《红楼梦》翻译与时代背景、社会现实、意识形态、诗学认识以及译者自身的多方角力关系，推动了《红楼梦》译学的纵深发展。第二，考察晚清作为语言读物的小说译本的翻译缘起、发展、演变、特征和影响，充实我国古典小说早期英译史的研究。第三，从这一类个案出发探讨文学作品的翻译、传播和接受中，出于语言教学目的的实用主义起到的推动作用，为文学作品在跨文化背景下的翻译、传播和接受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
　　本论文采用了两种研究方法。其一是案例分析法，以《红楼梦》作为汉语教材用的两个英译本为例，分析译本的特色和异同，并以点带面，论及其他同类古典小说译本的特点和发展轨迹。其二是综合运用定性和定量分析，定性分析部分着重比较了《红楼梦》用作汉语教材的两个英译本和其他时代的译本之间的异同；定量分析在于自建《红楼梦》前56回的中英文平行语料库，以杨译和霍译为参照，在词汇和句子层面对罗伯聃译文和乔利译本统计的结果进行分析，从而对其中的语言使用特点作出客观的描述。
　　研究结果表明：晚清时期，许多中国古典小说的价值被简单化为语言读物，一方面是出于小说本身趣味性、实用性和思想性的考量，另一方面，是因为小说在西方传统汉学认识里地位低下。这些小说的译文往往表现出明显的逐字翻译倾向，存在较多误译，在“信、达、雅”各方面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但随着19世纪和20世纪汉学的发展和进步，这些译本逐渐向文学译作过渡，最终对中国古典文学的传播、中西方文化的交流、汉语言的发展和对外汉语教学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本论文总共由五章组成。
　　第一章为绪论，交代了本论文的研究内容、研究目的，文献综述和研究方法。研究内容部分指出本论文试图回答的四个问题：中国古典小说为什么会被当作汉语读本英译？这种翻译有什么特点？译本是如何演进和发展的？中国古典小说作为语言读物英译有什么影响？研究目的部分明确了本论文旨在充实红译译史、丰富中国古典小说早期英译史以及为译介学提供新的视角。文献综述部分回顾了明清对外汉语教学、中国古典小说早期英译以及红楼梦英译史三方面的研究情况，指出之前研究的价值和不足。最后的研究方法部分简要说明了以点带面和定性定量结合的两种思路以及它们的可行性。
　　第二章为中国古典小说作为语言读物译介的缘起。这一章首先尝试界定语言读物的概念，阐明语言读物对对外汉语阅读教学的意义以及它的编写原则，接着介绍了晚清时期在华西方人的汉语学习情况，最后总结了当时入选语言读物的中国古典小说，并结合读物的编写原则和晚清西方人学习汉语的概况重点阐释了古典小说译本用于汉语教学的原因。
　　第三章为《红楼梦》罗伯聃节译本——早期典型的语言读物英译本。这一章先简要论述了译者罗伯聃的身平、他对汉语教学的贡献、收录《红楼梦》的《华英说部撮要》一书的概况以及红译译史；之后从宏观的层面描写了罗伯聃译本的几个主要特征，包括独特的拼音注音、粗糙的篇章结构和其中的副文本；最后聚焦译本的语言特点，指出它逐字翻译倾向明显、语言风格刻板，并且有部分误译。
　　第四章为《红楼梦》乔利译本——晚期更具文学色彩的语言读物。这一章先介绍了译者乔利和他翻译《红楼梦》的缘起，接下来总结了乔利译文的风格。总的来说，乔利译文体现了原作文字层面的高度忠实，但这在一定程度上牺牲了原作的语篇结构和审美价值；同时，乔利的这种“忠实”并不彻底，译文多有误译，和原文的语体也不相符，译者还改写了原文中的詈语和跟性有关的内容，并运用了部分不恰当的归化。最后一节通过对比罗伯聃译文，发现乔利译本已经摆脱了早期语言读物的形式，弱化了逐字翻译的倾向，向信和达迈进了一步。
　　第五章为中国古典小说作为语言读物译介的影响及意义。这一章分别从中国古典小说传播、汉语言发展和汉语教学、以及中西方文化交流三方面论述了小说作为语言读物译介的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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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概论

1.1 研究内容

1.2 研究目的

1.3 文献综述

1.4 研究方法

第2章 中国古典小说作为语言读物译介的缘起

2.1 对外汉语教学和语言读物

2.2 晚清时期西方人的汉语学习概况

2.3 晚清时期西方人语言读物中的中国古典小说

第3章 《红楼梦》罗伯聃节译本——早期典型的语言读物英译本

3.1 罗伯聃和《华英说部撮要》

3.2 罗伯聃《红楼梦》节译本描写

3.3 罗伯聃节译本的语言特点

第4章 《红楼梦》乔利译本——晚期更具文学色彩的语言读物

4.1 乔利和《红楼梦》译本

4.2 乔译之“忠实”

4.3 乔译对早期汉语读本的背离

第5章 中国古典小说作为语言读物译介的影响及意义

5.1 对中国古典小说传播的意义

5.2 对汉语和汉语教学的意义

5.3 对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意义

结语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