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聲》與清初社群的界限

摘要

本文透過傳奇《讀書聲》中出現的奇異生物,探索了帝國晚期的中國對於非人他者的想像。全劇行至中段,元初書生宋儒發現自己被抛棄在一座遥遠的荒島上。在那裏,他被一隻人熊救起並與之結爲伴侣,這是一隻勇猛卻又充滿善意的類熊生物。儘管兩者的結合時日不長,但是藉由婚姻,邊緣化角色被置於中心位置(既是故事的、又是帝國的中心),這樣的情節在全劇爲數不多,因而具有重要意義:此外,待到結局之時,書生與船夫之女和蒙古官員之女雙雙成婚。然而,當這樣的雙重婚姻爲有效跨越文人與商人、漢人與蠻夷之間的差異提供了可能,人熊的悲劇命運卻又消弭了任何跨越人獸界綫的機會。换言之,隨著商人和蒙古人成爲新的社會群體的一部分,人熊卻標誌着一條必需的界限。劇中,正是這條界限使得社會與民族的他者擺脱了低賤與野蠻的標籤。與此同時,新社群對於人熊的排斥也並非無憂;通過顛覆傳奇普遍對完整性的强調,《讀書聲》戲劇性地展示了清初秩序重建所必經的分裂與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