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问生——加缪的荒诞伦理研究

摘要

荒诞是加缪创作的第一主题，也是加缪作品中最重要的主题。本文是对加缪的荒诞主题做哲学伦理学的研究，目的在于完整揭示加缪荒诞推理的逻辑线路，即，考察加缪是如何论证存在的荒诞，又是如何从荒诞推出他的结论的;然后，在此基础上，对加缪的荒诞伦理做一简要评价。
　　 在荒诞主题中，加缪探讨的中心问题是自杀或判断生命是否值得经历的问题。加缪对自杀问题的探讨是从个人层面进行的，探讨的是“自杀与个人思想”的关系问题，通过从个人层面对人的思想的考察来判断生命是否值得经历。判断生命是否值得经历蕴含着“生命是什么样子的”这样一个子问题。在加缪看来，生命是荒诞的，他从荒诞感的罗列、智性、历史三个层面来论证生命的荒诞，最后概括得出，荒诞既不在于人，也不在于世界，而在于人与世界的共在，产生于人类的呼唤和世界的无理的沉默之间的对立。那么，生命是荒诞的，这是否要求人通过自杀来逃避荒诞呢？荒诞和自杀的关系即是加缪荒诞主题所要探讨的具体问题。在对这一问题的考察中，加缪秉持的原则是真诚原则，即几“我”确信为真的东西就应该支配“我”的行动，这一原则在加缪的荒诞推理中至关重要。
　　 荒诞的本质是分离。为了明确荒诞的原因，本文采用现象学的方法来解析荒诞的分离过程，由此发现荒诞的原因在于人的自我意识的觉醒。随着人的自我意识的觉醒，人超越一切来审视人自身的存在，即将人与一切相分离来反观人自身的存在，由此，人原有的、与一切外在世界相关的意义也被“悬隔”了，人仅剩下赤裸裸的人自身，面对着一大片非理性的世界，人对这一状况的清醒意识构成了存在的荒诞。更重要的是，在这一分离过程中，本文发现加缪荒诞推理的根基在于“我”所知道、确信的。通过人与一切的分离可见，人与世界、他人、自我分离之后，人仅剩下意识之“我”，而“我”所知道、确信的也就是人与世界向“我”呈现的种种经验面貌;而且，这些面貌之于“我”都是陌生的。正是立足于“我”所知道、确信的，加缪推出了存在的荒诞。
　　 根据真诚原则，人应该坚持荒诞，坚持荒诞也就是坚持“我”所知道、确信的。坚持“我”所知道、确信的，在荒诞的结论上，加缪就必然反对“跳跃”、拒绝自杀，因为，“跳跃”是由“我”所知道、确信的跳向了“我”所不知道、不确信的，这就违背了荒诞推理的真诚原则;同样，自杀因为取消了荒诞对立中的一项而取消了荒诞，也违背了荒诞推理的真诚原则。在否弃了“跳跃”、自杀的结论之后，加缪推出了自己的三个结论:反抗、自由、激情。这就是加缪荒诞推理的整个过程。然而，荒诞推理只是确定了一种思想的方式，在具体生活上，加缪又通过唐璜、戏剧演员、征服者等鲜明的人物形象来说明荒诞的人的生活。荒诞的人，简言之，也就是坚持荒诞的人，是加缪荒诞结论的践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