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追随机制下公共品博弈实验中合作行为的研究

摘要

从远古时代残酷的生存环境迫使人类不得不采取合作求生，到如今互联网时代产业全球范围合作，人类漫长进化史中永远会面临的问题之一就是合作问题。合作可以给群体带来好处，然而个人自利本性使得成员之间无法形成合作，最终导致较差结果的出现。经济学、哲学、心理学、演化生物学等学科对社会合作问题都进行了丰富的研究，探索走出合作困境的可能性，但大部分的研究多是停留在假说层面上还未达成一致的共识。经济学对合作分析的研究一般建立在非合作博弈的基础上，早期的研究强调制度或治理机制对合作的影响，随着演化经济学与实验经济学等交叉学科的兴起和日渐成熟，直接互惠、间接互惠、群体选择以及心理因素等机制都被证实可以诱发群体的合作。社会困境也是一种公共品困境，在公共品博弈情景中建立可以表现出个体既自利又合作的复杂行为模型，是实验经济学对社会合作研究的重要贡献之一。
　　从新古典理性经济人假设出发，会得到公共品自愿供给不足的消极结论，然而这与实际决策情况不一定相符，甚至存在较大的误差，这是因为人们是在理智与情感共同作用下进行的决策。传统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一般采用统计数据的实证手段，但是由于数据量有限、样本量噪音过多以及难以表达心理因素与合作的内在关系等原因，局限了对合作研究的进一步深入，而实验经济学的出现正好解决了这些问题。公共品供给的理论与实践随着经济与社会的发展呈现出两大新趋势，即公共品由政府提供和私人提供并存的格局日趋显现，以及公共品供给的市场化趋势日益明显。通过公共品供给结构的不断升级和供给方式与组织制度的创新，政府机制与市场机制在公共品供给中的分工与合作不断深化，这使得解决公共品供给低效率的问题变得尤为紧迫。
　　榜样式领导被认为是一种促进合作的重要手段。基于重复顺序性公共品实验的视角，在该学位论文中，对相关文献进行了系统的梳理，在探讨榜样式领导激励效应的基础上，分析了实验经济学中加强榜样式领导影响力的方法以及自愿成为榜样式领导的原因。来自实验经济学的大量实验证据显示，榜样式领导率先做出贡献可以激发其他人做出相同的贡献行为，对人们公共合作产生激励作用。通过构造领导者信息优势、改变领导者产生方式和赋予领导者裁决权的方法，能有效地加强榜样式领导对追随者的影响力，进一步提高公共品的供给水平。
　　本文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利用苏黎世大学z-tree平台开发设计实验程序，设计了自愿供给机制与领导者供给机制的一系列对比实验。考察了领导-追随机制对公共品供给与个人收益水平的影响，比较了领导-追随机制对被试合作水平是否有改善作用，并讨论了领导者因素在公共品自愿供给中的作用。通过对实验数据的分析，发掘被试的行为特征，检验了公共品采取社会化供给方式的可行性，领导者的行为方式对于公共品供给的作用，领导者的产生方式对于公共品供给水平的影响，尝试找出适合我国国情的公共品供给机制。
　　在讨论了外生制度对合作行为的影响后，本文又考察了影响行为人合作的内生性特征因素，即性别对博弈策略选择的影响，进化的观点认为男性或女性对于策略的选择依据具体环境而定。本文紧跟国际学术研究热点，研究了男女性别在公共品供给中的合作差异，得到的实验结论对现实生活中针对男性与女性的行为特点施加不同激励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本文具体设计了三组对比实验，即榜样式领导与承诺式领导实验、随机任命领导者和内生选举领导者实验以及同性别博弈和混合性别博弈组实验。在重复性公共品实验范式基础上的研究表明领导者对集体合作产生的作用具有一定的持续性，榜样式领导者对提升小组合作水平有显著作用。承诺式领导者在遵守承诺的情境下对小组合作水平的影响力不弱于榜样式领导者的影响力。然而承诺式领导者违背承诺的情况屡有发生，所以本质上，榜样式领导者比口头承诺更有效。第二组对比实验结果表明，随机任命领导者和选举内生领导者产生方式对群体合作行为影响的差异不显著，但不可忽略的是，被试是否自愿担任领导者会对领导者的行为倾向产生影响。选出的领导者如果与被试本人意愿相违，由于选举效应虽在实验前期会提高合作水平，但随着实验回合数的增加其激励因素的影响力越来越小。第三组对比实验结果显示，被试成为领导者的意愿也带有一定的内生性特征。在相同性别的小组中，男性更倾向合作。在混合性别小组中，女性更倾向合作。由于男性被试的存在，使得混合性别小组的整体合作率高于女性小组。虽然男性与女性的合作倾向会受外界环境的影响，但总体上男性比女性呈现出更强的合作动机。长期的进化使男性与女性形成了与自身性别相适应的心理特征，并根据不同的环境选择不同的策略使得自身利益最大化。
　　本文还研究了社会偏好的异质性对群体合作程度的影响。通过策略方法、捐赠实验、心理学测度表等方法将被试按合作倾向大致划分为搭便车者、条件合作者与绝对合作者。绝对合作者的合作意愿最高但存在比例最少，搭便车者存在比例略高于绝对合作者但合作意愿很低。大部分的被试为条件合作者，他们有一定的合作意愿，通过观察和预测同组其他人的行为不断调整自己的合作水平。在社会偏好异质性的情况下，相对于自愿供给机制来说，引入领导-追随机制可以更好的提高小组合作水平。小组中是否有领导者对于绝对合作者来说意义不大，但会显著的影响条件合作者与搭便车者。不管条件合作者与搭便车者是领导者角色还是追随者角色，两者的公共品捐赠水平都有比较明显的提高。
　　领导者公共品实验在公共品供给制度完善上有着重要意义。传统经济学中很难对领导者这一角色所发挥的作用做一个具体化的度量，用实验经济学的方法可以对领导者的影响力进行全面清晰的考察。综上所述在公共品供给问题上，有领导者带动提供公共品远比单纯依靠自愿供给公共品的方式更能够满足全社会的需求，也可以最有效的发挥政府的示范作用。领导者的行为方式、产生方式以及性别差异因素对公共品供给水平有着显著的影响。这些结果的实践意义在于为社会治理和政策制定提供了理论借鉴，对现实中领导者的任命与激励也有一定的应用价值。尽管设计的实验远远不能完全模拟现实的公共品供给问题，但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领导者对社会合作的影响力。

目录

声明

摘要

1．1 选题背景和研究意义

1．2 国内外的相关研究现状

1．3 研究内容和框架

1．4 创新与不足

第二章 合作行为的经济学研究

2．1 合作行为的演进

2．1．1 合作行为的产生原因

2．1．2 合作行为演进模型

2．2 合作行为动机的实验经济学研究

2．2．1 实验经济学的兴起与发展

2．2．2 激励理论与合作行为动机

2．2．3 外生机制对合作秩序的维持

第三章 公共品理论的发展及其实验经济学研究

3．1 公共品的演变

3．2 公共品理论的发展与公共品价值估计

3．3 领导者公共品实验的相关研究

3．3．1 组织间领导者公共品实验

3．3．2 组织内领导者公共品实验

第四章 领导-追随机制在公共品供给中的实验研究

4．1 不同领导方式对合作行为的影响

4．2 实验设计与理论预测

4．3 实验数据分析

4．3．1 公共品捐赠量的描述性分析

4．3．2 领导者捐赠公共品的描述性分析

4．3．3 个体异质性在自愿捐献中的行为特征

4．4 结论

第五章 领导者产生方式对合作行为的影响

5．1 领导者产生方式与集体合作

5．2 实验设计与理论预测

5．3 实验数据分析

5．3．1 分析方法与变量选取

5．3．2 公共品捐赠量的描述性分析

5．3．3 影响捐赠水平的OLS回归分析

5．3．4 影响自愿成为领导者的Logistic分析

5．4 结论

第六章 领导者性别在公共品供给中的合作差异

6．1 性别差异在合作领域的研究现状

6．2 实验设计与理论预测

6．3 实验数据分析

6．3．1 三种实验类型下公共品捐献量的分析

6．3．2 领导者公共品捐献量的统计分析

6．3．3 被试的社会偏好对捐献量影响的统计分析

6．4 结论

第七章 总结与政策建议

附件

参考文献

致谢

攻读学位期间所取得的学术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