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法庭中空间权力的多模态话语分析

摘要

规训权力通过层级监视等手段来约束并驯顺人的行为和思想，而空间是权力运作的重要载体。作为司法审判的实践场域，法庭是一种规训性机构，权力关系（包括规训权力）也体现在其空间结构话语中。当前的法庭话语研究揭示了以法官为中心的权力不平等在庭审言语交际诸多层面的体现，而对于庭审语境中法官权力的制约因素尚缺乏深入的考察。本文拟从法庭的空间话语角度探讨中国古代法庭中规训权力的空间结构配置及其对法官话语权力的制约。 结合福柯的“权力空间”学说，本文以系统功能符号学理论框架为分析工具，对河南内乡县衙法庭中空间化的权力进行深入的多模态话语分析。通过对法庭空间文本的元功能解读，本文揭示了古代法庭中多模态符号体现的道德教化:视觉图像（如屏风彩绘）和文字文本（如楹联文字）两种模态相互阐释，凸显了中国传统司法价值追求，在潜移默化中规训着法官的思想意识形态与审判行为。空间构成上，古代法庭可被视为福柯式的全景敞式监狱:相互延伸的空间文本在功能上担当了权力的眼睛，时刻监视、规训着法官的司法行为，并促使法官在这种凝视性目光中加强自我约束。此外，本文对一则模拟古代法庭审判的视频文本进行话语分析，一定程度上佐证了此规训权力的确能够对法官的审判行为产生制约作用。 本研究表明司法审判权的掌握者——法官——亦是权力教化、监控和制约的对象，这从侧面揭示了司法话语中法官权力的非中心性，有益于全面地理解庭审话语中法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