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与温柔——论刘庆邦煤矿小说中的'男女关系'

摘要

刘庆邦在跨越40多年的煤矿小说创作中尤其擅长并醉心于男女关系的书写。这在审美趣味和叙事伦理上当然有可圈可点之处,但更多的,还是跟煤矿的历史和现实有关。因煤矿特殊而危险的工作条件,矿工从一开始就以出身农村的男性青壮年为主,而由此带来的性匮乏、性压抑、性争夺以及相伴而生的诸多“男女关系”,既具有原始的暴虐倾向,又隐含了矿区和农村、单位与地方、领导与职工之间复杂的权力关系。单一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农转非”问题,在刘庆邦笔下一度被当作各种“性欺骗”得以成功的关键,而随着国家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国营煤矿与私人煤窑之间的共存,又成为矿区男女关系变化的重要契机,并由此引发了矿工尴尬的身份认同。此外,频发的矿难所造就的“未亡人”也使矿区的男女关系更多了一层惨痛底色,而刘庆邦在叙事层面上所给予的抚慰终究是虚幻的,种种出路和梦想,也只能局限在朴素的民间伦理所允许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