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t and Fiction: A Tentative Reading of Race in William Faulkner's Major Novels

摘要

威廉·福克纳是一位传统、保守的南方白人作家，但他在自己的约克纳帕塔法世系小说中成功塑造了数量可观、令人印象深刻的黑人形象。有论者怀疑福克纳是否能够真正深入黑人内心并将黑人的真实生活状态如实呈现在小说中，更有论者指出，如福氏本人众多演讲、信件所揭示的那样，他其实是一个抵制种族融合、倡导南方自己解决种族隔离问题的种族主义分子。本文基于前辈评论家和学者的研究成果，从对福克纳几部重要的小说作品和他晚年就南方种族问题发表的声明入手，着力追溯福克纳文学生涯中对黑人的现实存在以及南方种族问题应对态度的发展历程，探索晚年福克纳对种族融合态度消极的根本原因，并试图打通虚构的文学世界和具体的现实世界之间的隔膜、将福克纳对南方种族问题的真实视角和真正态度如实呈现。
　　 本文分为五部分，第一部分和最后一部分为引言和结论。引言部分简要回顾了前辈评论家和学者对福克纳笔下的种族问题的研究成果，对主流的学术观点进行了粗略比较，并初步提出了对前人研究观点的一点疑问及自己的猜想。
　　 正文第一章首先以新批评理论视角出发对福克纳几部重要作品，如《喧哗与骚动》、《八月之光》、《押沙龙，押沙龙！》、《去吧，摩西》等进行了分析解读，着眼点在于种族这一理解福克纳作品的枢纽性问题对这几部小说主题的阐发产生的重要作用。第一章同时对福克纳创作生涯前、中、后期对种族问题的关注、解读和应对的发展历程进行了概括，试图勾勒出一幅福克纳小说创作中种族问题演化的路线图。
　　 第二章着手讨论约克纳帕塔法的原型、福克纳生于斯长于斯的美国南方社会中客观、真实的种族问题。本章首先论及约克纳帕塔法的诞生对于福克纳的文学创作、对于福克纳笔下黑人形象的塑造都有着巨大意义，之后试图解释福克纳晚年对挽救“旧南方”在文学上和社会上所做的努力，说明作为南方温和派白人代表的他为何要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努力维持一条在白人种族隔离主义者和黑人民权运动人士之间的中间地带、一条无法走通的中间道路。
　　 第三章前半部分分析了福克纳作为一个白人作家在呈现黑人生活状态方面先天的缺陷以及他真实生活中对当时黑人民权运动的短视，并在后半部分对福克纳创造里程碑式的文学领地“约克纳帕塔法县”的重要意义作了说明，指出约克纳帕塔法世系的创造已足作为福克纳各种缺陷的自我救赎，因为约克纳帕塔法的存在已为世人提供了一块歌颂“爱与荣耀与悲悯与尊严与同情与牺牲”的不朽之地。前半部分引用了大量福克纳同时代黑人思想家、作家对其文学作品和就种族问题做出声明的回应，证明福克纳虽出于人道主义、但已明显不合时宜的渐进式解决种族隔离的努力必定劳而无功。
　　 最后本文得出结论，即福克纳晚年反种族融合的保守形象有其历史和社会原因，因为其本人亦是历史、经济、文化、心理和社会等各种合力作用下的复杂历史人物。不管其在小说作品中将黑人形象描绘得如何可敬抑或可憎，亦不管其晚年对黑人民权运动时事做如何傲慢、突兀的评价，普通读者有足够理由去同情、理解并欣赏他对人类世界中最为普遍、最为不朽的主题之一的刻画，这一主题即是不同种族之间的认同与和解。福克纳作品创作时间距现在已超半个世纪，为时间地域所限他很难能够以超前的创作态度来取悦当代的读者，读者也不应该对作家过分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