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演化与语言保护:语言经济学的分析框架

摘要

经济学主要是研究人类选择行为的学科，既然涉及到人类的选择行为，就离不开人与人的相互作用，而人与人的相互作用是以语言为媒介的，正如市场交换要通过货币中介来完成，然而经济学家对语言的研究少之又少，我们可以这样说人们熟悉语言以至于熟视无睹了。本文是一篇用经济学的方法、工具分析语言及语言行为的论文。用经济学的方法研究语言的问题谓之日“语言经济学”历史较短，文献较少，国内刚开始这一研究，但是对这一问题研究又是非常重要的。正如韦森(2001)所讲，语言构成了人之所以成为人的主要维度，不了解语言，不研究语言在人类社会形成和市场机制运作中的作用，显然难能对人类经济世界的内在秩序及其变迁机理有一个到位的理解和把握。虽然语言经济学作为理论经济学分析的前沿已经发展起来了，但是经济学界对语言经济学的研究纲领，研究方法还不是很清楚，应该说没有统一，或者对研究主题没有深入的研究，因此有必要重新厘清语言经济学的理论框架，弄清楚语言经济学的研究主题，阐释语言经济学的研究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使语言经济学更好的发展与传播并成为经济学的重要分支学科。
　　 本文先从语言经济学的这一学科定位入手，阐释语言经济学的概念，以及早期经济学家关于语言经济学分析的零星思想，然后基于不同的研究目的，论述经济学家研究语言的原因，以及语言经济学的几个研究主题。我们认为语言经济学是研究语言如何形成和演变、语言的演变如何影响人们行为以及语言、人们的语言行为及语言政策与人力资本、就业、工资收入分配如何相关的经济学分支学科。这一论述意在阐述语言经济学科是什么。国内外也有学科定位的相关研究，如格林(2003)、张卫国(2008)。本文这一研究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做了一定程度的扩展。本文认为语言经济学至少包含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语言对经济活动的影响，比如个人的语言能力影响就业活动，以及语言谈判技巧影响贸易的成功等；另一个方面是指以语言作为研究素材，探讨经济活动对各种语言行为的影响，比如经济发展是如何影响语言演化的。我们在对这两个方面的研究无一例外的注重采用经济学的分析方法。根据这一学科定位，我们系统梳理语言经济文献，并对文献做出比较、评述。我们认为利用人力资本理论和教育经济学理论，研究语言是如何影响经济活动的研究较为成熟，有大量的文献，实证了语言技能的人力资本属性。本文更大程度上是对语言经济学第二个方面的研究即经济活动对语言行为的影响，这一研究属于基础理论研究。我们归纳出三个命题：⑴从发生说意义上研究语言起源，应把语言和文字区别开来。语言是演化的，而文字主要是构建的。⑵语言的信息载体及传播工具和文化符号功能有分野的趋势。作为信息载体与作为文化符号的语言具有不同的演化路径或方向：作为前者趋同和趋简，作为后者，呈现多元化或者力求保持多元化。⑶)语言的安全主要受使用相应语言的国家或民族的强大和安全的影响。提出这三个命题对于扩充语言经济理论具有重要的意义，我们在文中对其中主要命题进行了验证，并讨论了中国现阶段的语言规划，论述当前中国采取单语制和实行简化字是一项好的制度安排，这一讨论又补充语言经济学的几个命题。
　　 语言趋同趋简，那么是否要对语言进行保护?对语言保护的经济学分析也是本文要完成的另一个任务。本文基于语言的多样性可以带来文化的收益来论述保护语言是有必要的。本文把语言保护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如何使本民族通用语成为强势语言，这称之为语言推广；另一个部分就是对小语种语言进行保护。我们引用并扩展了语言Q值理论，语言Q值主要指语言的交际潜能，由语言的中心度和流行度相乘得出，较高的Q代表具有较高的交际潜能。利用Q值理论并进行案例研究，研究得知以下结论：①语言Q值决定个人的语言选择，个体的二语习得往往对Q值较高的语言更加青睐。②民族通用语推广的效果可以用语言Q值来进行测度，语言Q值的提高又增强了这种语言的吸引力，本国就会因为语言Q值的提升而获利。③通过对欧盟各种语言Q值演变的情况来看，英语在欧盟工作语言中，单语Q值最高，并且从较高Q值获得了正的外部性。④语言趋同，趋简，但是仍需要对小语种语言进行保护，我们在把语言Q值模型引进到格林模型当中来，构建一个理论模型，认为保护小语种语言，延缓小语种语言灭亡是可能的。改变说小语种语言的语言态度，可以有效的保护小语种语言。对语言保护的经济学分析，也是语言经济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部分的理论研究不仅对现象具有较强的解释力，而且具有较强的实用性和社会效益。我们采用的经济学方法有：⑴归纳和演绎相结合的方法论；⑵数据描述，统计分析，计量经济学相关方法；⑶成本与收益的分析方法；⑷案例研究。我们采用的概念主要有：①语言经济学；②语言演化；③语言态度；④语言的交际价值即语言的Q值。由于语言经济学是一门新兴经济学的分支学科，有些概念还不是很成熟，为了保证本文的严谨性，我们有时会借鉴语言学，社会学上的相关概念。
　　 本文的创新之处在于：⑴研究领域的创新：语言经济学是一个极具研究价值的领域，国外也只有三、四十年的历史，国内才刚开始这一研究。本文试图构建语言经济学的框架，为语言经济学的传播和发展做出努力。⑵对语言经济学学科定位，并对已有的语言经济学理论的成长进行系统综述。⑶对语言本身提出了三个命题并对命题进行验证丰富了语言经济学的理论。⑷对语言行为进行经济学分析，为个人语言选择，以及一国的语言制度安排和小语种语言保护提供了分析框架，这些研究具有重要的实践价值。通过对语言演化及语言保护的经济学分析，我们在一定程度上完善了语言经济学的框架，为以后从事语言经济研究的学者提供良好的思路和方法工具。
　　 本研究主要内容包括：第一章导言。阐释本文的理论和应用价值，研究目的和本文采用的经济学方法，创新点以及不足，本章最后有一个文章逻辑框架图。第二章关于语言经济学科的定位。这一章我们提出了语言经济学的概念，并基于研究目的阐释经济学家为什么要研究语言，以及怎样研究语言。这一章我们语言经济学的概念是在张卫国的关于语言经济学概念的基础上进行扩展。第三章语言经济学的成长。对相关文献进行梳理，这部分综述围绕语言本身的经济学思考和语言行为的经济学分析展开的。笔者通过对历史文献大量阅读，认为语言经济学的研究是从对语言本身的经济学思考，逐渐过渡到语言与经济活动的关系。早期的经济学家主要思考语言本身，并对语言的起源，演变规律提出了合理的猜测，到后来，随着计量博弈论等数学方法的引进，经济学家又对语言与经济活动之间的关系进行大量实证。张卫国总结出语言是一种人力资本，公共产品，制度的三大命题。综述文献发现，以经济问题为研究素材，围绕语言对经济活动的作用的研究较为成熟，但是以语言问题为研究素材，研究经济发展对语言发生，演化等影响研究较少，本文主要立足于此方面的研究。第四章对语言本身提炼出了几个命题，并结合语言学以及计量经济学的方法对命题进行验证。早期的经济学家对语言本身的思考往往具有猜测的性质，所以这值得语言经济学继续研究。在这一章我们对语言起源，变迁以及语言消亡提出了三个命题，并对这些命题进行验证和讨论，对这些命题的研究丰富了语言经济思想，扩充了语言经济理论。第五章语言Q值与民族通用语言的推广。根据以上命题，语言有趋同趋简的趋势，那么是否要对语言保护。本章认为语言保护分为民族通用语言的保护以及小语种语言的保护。引进Q值作为语言推广效果的标准，并用Q值理论对欧盟的工作语言做案例研究。第六章语言Q值与小语种语言的保护：语言经济学的模型。我们把Q值模型引入格林模型，研究小语种语言保护的问题。本章主要说明了以下问题：①综述，比较语言趋同以及语言保护的相关理论，为小语种语言保护模型提供理论基础。②语言的Q值越大时，也即这种语言的生命力越强时，人们投入这种语言的时间就会越多。第七章结论以及语言经济学的前景。这部分内容综述全文结论，并阐述本文的不足之处和可能的研究空间，提出语言经济学作为一门边缘学科，应注意和其他学科融合，并在研究过程中注重案例研究和问卷调查，在本章的余论中，我们用语言经济学理论浅析了当前中国一个流行话题：“英语热”与中国的英语教育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