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指导制度的困境与出路——基于最高人民法院指导案例15号应用状况的分析

摘要

中国案例指导制度自2010年正式建立以来，在解释法律、统一法律适用标准、规范司法行为等诸多方面都发挥了积极作用。然而，目前我国案例指导制度的运行效果并不尽如人意，同案不同判的尴尬现象仍然存在。纵观现有学术成果，学者们更多聚焦于对案例指导制度理论层面的研究，从实证层面对案例指导制度展开研究的文献相对较少，而基于一个具体指导性案例而展开的实证研究更是鲜见。因此，本文采取一个独特的视角，以最高人民法院指导案例15号“徐工集团工程机械股份有限公司诉成都川交工贸有限责任公司等买卖合同纠纷案”(以下简称指导案例15号)的应用状况为切入点，探究案例指导制度所面临的诸多困境，以期为案例指导制度的完善贡献自己的些许建议。　　本文主要由四个部分组成：　　第一部分从学理上对指导案例15号进行了解析。指导案例15号为弥补现行《公司法》对横向法人人格混同规制的缺漏而诞生。其从关联公司人格混同的认定和人格混同导致何种法律后果两个方面上，为法官审理类似案件提供了指导意见。参照指导案例15号需要满足三个条件：一是发生混同的主体为关联公司；二是关联公司间发生人格混同；三是债权人利益因为关联公司发生人格混同而严重受损。指导案例15号的发布进一步完善了我国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对防范关联公司滥用公司法人独立地位和股东有限责任恶意逃避债务，损害公司债权人利益有重大积极作用。但目前学者们对指导案例15号的论证说理、法律适用、责任主体、举证责任等方面仍存在质疑。　　第二部分对指导案例15号应用情况进行了实证数据统计与分析。笔者从样本基本情况、指导性案例援引主体、当事人或诉讼代理人援引情况与法官的回应情况、法官对指导性案例的参照情况、裁判说理情况、援引裁判依据情况六个方面对进行了数据统计与分析。经考察发现，指导案例15号在应用中存在法官主动援引率和回应率低、参照或援引方式不标准、隐性参照情况严重、裁判标准不一致、缺乏待决案件与指导性案例相似性类比论证以及适用法律依据混乱等问题。　　第三部分总结了案例指导制度运行所面临的现实困境。指导案例15号在司法实践中出现的问题反映出目前我国案例指导制度面临观念、技术、制度三重困境。根本原因在于：传统判案思维的桎梏束缚了参照指导性案例的步伐；指导性案例效力模糊削弱了案例指导制度的权威性；参照适用技术缺失阻碍了法官参照积极性；细致规定的缺乏导致了司法实践中乱象丛生；指导性案例后续管理制度缺位制约了制度的实施效果。　　第四部分对案例指导制度的完善提出了相关建议。针对案例指导制度目前面临的多重困境，笔者认为应该赋予指导性案例明确的效力以增强制度权威性；增附原判决文书和理解适用说明以弥补指导性案例缺陷和降低不确定性；细化案例指导制度规则制定以实现指导性案例应用规范化；借鉴英美法系区别技术以构建我国判例适用技术；改革法学教育模式、强化法官职业培训、鼓励律师学习指导性案例以提高法律工作者运用指导性案例的热情和能力。

目录

声明

引言

（一）研究综述

1.国内研究现状

2.国外研究现状

（二）研究创新

一、指导案例15号的解读与问题剖析

（一）指导案例15号发布背景

（二）参照指导案例15号的基本条件

1.关联公司的界定

2.人格混同的认定

3.严重损害债权人利益

（三）指导案例15号现存问题

1.论证说理问题

2.法律适用问题

3.责任承担主体问题

4.举证责任问题

二、指导案例15号参照情况实证分析

（一）分析样本之来源

（二）实证数据统计与分析

1.样本基本情况

2.指导案例15号的援引主体

3.当事人或诉讼代理人援引情况与法官的回应情况

4.法官参照情况

5.裁判说理情况

6.法院援引裁判依据情况

三、案例指导制度之现实困境与成因

（一）观念困境：法官缺乏参照案例积极性

1.传统判案思维的桎梏

2.指导性案例效力模糊

（二）技术困境：适用指导性案例技术缺失

（三）制度困境：现行案例指导制度不健全

1.案例指导制度缺少细致规定

2.指导性案例发布后管理制度缺位

四、完善案例指导制度路径之探索

（一）赋予指导性案例明确的效力

（二）增附原判决文书和理解适用说明

（三）细化案例指导制度规则制定

1.明确规定案件相似性判断的标准

2.细化规定指导性案例的援引形式

3.增加对指导性案例的评估与废止的相关规定

（四）构建参照适用技术

（五）提高法律工作者职业素养

1.改革法学教育模式

2.强化法官参照指导性案例的职业培训

3.鼓励律师学习指导性案例

结语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