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苏童、叶兆言、李锐笔下潜隐的女性意识——以“重述神话”文本《碧奴》、《后羿》、《人间》为例

摘要

“重述神话”是2005年出版界最惹人注目的一个文化策划事件。此项目旨在以神话故事为原型，融合作家的个性风格，重构各国的传统神话，从而重述千年的神话经典。重庆出版社作为中国大陆唯一的参与机构，依次推出了苏童《碧奴——孟姜女哭长城的传说》、叶兆言《后羿——关于和嫦娥的传说》、李锐《人间——重述白蛇传》等作品。目前国内学术界大多围绕如何利用远古神话资源重述当代神话、如何评价重述神话的得与失来解读和阐释重述神话文本，如学者叶舒宪《神话如何重述》、《再论新神话主义——兼评中国重述神话的学术缺失倾向》等文章。即使有从对应性别属性角度分析文本主人公形象及其寓意的文章，也是在作者性别视域烛照下的有限解读。可见以男作家笔下潜隐的女性意识为研究思路展开论述，不但有助于弥补重述神话领域错位性别研究的缺失；进一步来说，本文意在借剖析重述神话文本，从男性“她者”视角（相对于女性“他者”视角）反观女性本我的原初生命状态及其上层建构诸因素。最终得出只有在女性内视角和男性外视角的合力作用下，女性群体才能突破固有性别束缚，走向自身性别完整性理想建构的结论。
　　 本论文共分为四个部分。第一章全球化的重述神话思潮，一共两节。概述了全球化重述神话思潮的产生背景，包括思潮的成因、特点，进而结合本土实践探析当下中国呼应重述神话潮流的内在原因。目的在于梳理出全球化重述神话与中国重述神话的异同点，为后文展开论述打下基础。第二章重述神话的瑰丽篇章，分为三节。碧奴：苏童心中的神性女奴这一节，运用新历史主义批评理论结合文本分析，得出苏章欲借孟姜女哭倒长城的传说，在远古神话人物身上放大、凸显现代人精神缺失的结论。第二节——嫦娥：叶兆言视域下的千面女神，从主人公嫦娥的多重身份展开论述，在与男性对权力本能渴望的比较下，得出女性源于妒忌对权力的疯狂占有，无疑是女性同胞互伤乃至她伤的原因之一。最后一节——白素贞：李锐呕心沥血铸就的人性女妖，借助福柯复调理论的文本阐释，即秋白、法海、许仙父子不同视角下对白蛇故事的再现演绎，白素贞主体地位在“主动寻求”并与主流话语对个体不断讯唤、规训的遥相呼应过程中得以实现。
　　 第三章男性“她者”视域下的女性群体镜像，拟从三个层次来分析。苏童、叶兆言、李锐对女性的“别样眼光”作为第一层次，结合三位男作家的经历和创作背景，探微其内心深处的女性情结（对女性的偏爱）。第二层次即女性意识立体结构辨析——生命意识、性别意识、主体意识、现代意识，结合《碧奴》、《后羿》、《人间》三部小说，重点分析生命意识、性别意识、主体意识分别于三部作品中的有力凸显。唯有上述意识有机结合现代意识才有建构的可能性，是笔者得出的最终结论。第三层次构建性别的完整性理想，是摒弃女性群体性别属性缺位、越位实践后的最佳选择。是从人类共性角度，衍生出的对性别内涵建构的理想模式——阿尼玛与阿尼姆斯原型和谐共存。第四章重述神话的意义与价值，从两个方面展开论述。对后人重述神话的借鉴作用，在梳理过往重述神话史并联系苏童、叶兆言、李锐三位男作家当下重述神话文本的实践，归纳出一些普适性法则以供后人借鉴，是本论文写作的初衷之一；另一方面，依托远古神话资源回溯生命之源，寻找女性本我是本文的又一动因。源头是生命的开始也是滋养日后问题的温床，唯有抓住根本，才能理清思路认识问题继而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