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悲剧:尼布尔的新强者德性论

摘要

本论文将要论证的几个主要观点是：
　　 首先，尼布尔政治伦理中不仅有德性论，而且德性论是其根本性的规范内核。故而尼布尔并非简单的现代性赞美者，他对其有深刻的反省和批判。
　　 其次，尼布尔的德性论并非泛泛而言的任何一种德性论，它是典型的“强者德性论”，它的基本形态是辩证的，即一方面尼布尔强调社会的领导者应当认识到人的本性就是自由和超越，应当勇于在历史中承担责任，主持正义，开创新境界；另一方面又应当充分认识到人的罪就在自由与超越之中，强者最容易犯下骄傲之罪，所以必须谦卑、宽容、反讽意识，对圣灵抱有信仰和期盼，对自己的限度和政治的限度具有充分的智慧去辨认。这样的强者德性体系与现代主流的弱者政治学(如自由主义)以及基督教内部的弱者德性的传统关注点殊为不同。
　　 再次，尼布尔在强调强者的历史责任的同时识别出强者在德性追求中特有的悲剧命运。尼布尔与主张历史终结的完满论不同，他更强调基督教对历史的悲剧性的敏感识别。历史的根本问题是罪与拯救，人类由于原罪必然陷入悲剧。不过，作为神学家的尼布尔不会毫无保留地支持悲剧作为历史的最后答案。相反，他主张超越悲剧，主张在信仰中更新和升华强者的灵魂。这样，尼布尔强者德性论的一个完整思想体系就可以概括为：
　　 强者--德性--幸福--罪--悲剧--超越悲剧--新强者德性
　　 为了展开对以上观点的论证，我将用如下章节来进行对尼布尔的新强者德性论的探讨和研究：
　　 第一章“导言”。这一章旨在阐明本文的选题的缘起及重要意义，并介绍学界当前对于此项研究的进展情况，以及自己进行此项研究的切入点、基本研究方法和主要观点等等。总之这是对整个研究的概况的呈现。
　　 第二章“基督教公共伦理之争与尼布尔的德性论”：这一章旨在用挑战的方式切入问题。挑战者是当代最为著名的美国神学家哈弗罗斯，他代表着基督教神学中的教会共同体德性论，对尼布尔的公共神学取向提出了激烈批判，尤其指出它为了迎合现代性而压抑了德性论伦理。本章将论证，哈弗罗斯的挑战或许建立在把尼布尔简单化的基础之上。恰恰相反，尼布尔不仅有德性论思想，而且其公共神学正是以德性论为根基和规范内核的。在对哈弗罗斯的反驳中，本章也将简要分析尼布尔德性论被忽视的主要原因。
　　 第三章“尼布尔的强者德性论”：本章的任务是进一步揭示尼布尔的德性论并非泛泛而论，而是强者德性论。本章将在借鉴“强者/弱者政治学”的理论模式的基础上提出一个“强者/弱者伦理学”的分析模式，并据此分析尼布尔关于人性、罪性、意义等等的独到分析，揭示其中的“基督教强者德性论”的意蕴。
　　 第四章“强者的悲剧命运及其超越”：本章进一步深入考察尼布尔对强者独特的悲剧命运的关注以及在基督教信仰中如何为强者在历史中的作为和遭遇悲剧寻找超越性的精神资源。在此基础上，展现一种基督教的新型强者德性体系。尼布尔历史.悲剧观的基本要点是：基督教的新型强者虽然应当努力承担历史责任，但必须谦卑地意识到：强者进入历史必然遭遇悲剧，而且不可能自我超越走出之。主宰历史的权威在圣灵手中。但是也正因为此，信仰可以为强者注入信心、希望和克服困境的精神力量。
　　 第五章“比较与评价”：作为总结，本章通过选择基督教内外几个具有代表性的理论形态与尼布尔思想进行比较，来凸显其德性论的独特之处。它们分别是政治现实主义的代表摩根索的思想，以及当代公共神学领军人物的斯戴克豪思的学说。在比较研究的基础上，我将对尼布尔的强者德性思想加以简要评论，并总结尼布尔思想在认识论、价值论及实践论方面的独特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