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校本科教学改革组织自主性研究

摘要

随着“国家治理体系”概念的不断完善与深化，自主性成为社会校内的行各领域中各项改革深切关注的问题。考察我国本科教学改革实践，随着时代的发展，政治、市场等外部力量与高政、学术等内部力量不断融合，大有挤压本科教学改革与发展空间之势，自主性问题成为影响我国本科教学改革的核心问题。“自主性”是一个层次性、动态性概念，在本科教学改革中，既有教师的自主，也有学生的自主，还有高校内各院系的自主，高校内各行政组织的自主以及高校自身的自主等；自主性程度也有着无、低、中、高等之分等等。在本研究中，采用了“组织自主性”作为研究核心。之所以用“组织”这一概念，是因为其能有效地囊括本科教学改革中高校内外各要素，这是本研究选取“组织自主性”作为关键性命题的逻辑起点。在此基础上，需进一步厘清的是三个核心命题：谁的自主？什么样的自主？如何获得自主？这将指引着全文的走向。 现今，高校本科教学改革的开展可谓“如火如荼”。从国家、到地方、到高校，本科教学改革举措不胜枚举，但追踪其“效果”，却不尽如人意。考其整体状态，一言以蔽之：思想上重视、行动上短视。这使得各项改革举措在推进中争议纷纷，特别是身处其间直面本科教学改革的师生更是“颇有微词”，进而造成了整个本科教学改革的合理性危机。“宏大的目标-轰轰烈烈的开启-举步维艰的过程-各执一词的结局”，这似乎是我国目前每一次本科教学改革不断重复的发展轨迹，这一点在“向应用型转型的本科教学改革”案例中得到了集中反映。而为何会呈现这种状态？“组织自主性”成为其不可绕过的命题。 为深入推进研究，研究者走访了12所大学，并对其中三所大学正在实施的“以学生为中心”的本科教学改革进行了进一步调查。细考其间各方行动，可以看到的是，本科教学改革中组织自主性的现状表征为一种尚不成熟的状态：第一，有权不会用。受困于高等教育治理的传统惯习等因素，高校已经“习惯”依赖外部力量而没有将本科教学改革内化成其自主行为，且在绩效机制的嵌入下，本科教学改革举措呈现出“短、平、快”的特点，即使政府“放权”，也呈现出有权不会用的状态；第二，有权不想用。在本科教学改革中，政府层层所下放之“权”并不是本科教学改革组织及组织内部群体及个体所需要的“权”，诸如不参与相关改革的权力等。而这些权力的缺失状态，直接导致了在本科教学改革中有权不想用的困境；第三，对政府合法性机制以及制度资源供给等外部权力的过度依赖等，挤压了本科教学改革的发展空间。 在文献整理以及实证调查的基础上，结合多个案法，本研究尝试用更为自由的视角，对本科教学改革组织自主性的困境进行归因。视角向内，即是组织域层面以及内部制度的归因，重在爬梳内部组织架构、制度等如何形成，又如何将外部力量与高校内本科教学改革力量相融合的；视角向外，即转向外部制度，重在挖掘其如何延伸至并左右内部制度。 在组织内部：第一，在本科教学组织架构上，本科教学改革组织机构日益膨胀，行政权力泛化，通过严密、有序的科层体系限制着本科教学的自由、自主性；第二，在本科教学改革的组织动力机制上，在行政权力的不断介入下，内生性动力机制无法建构，本科教学改革人的责任与使命“被”虚置；第三，在本科教学改革的组织决策中，则表征为“底层”参与性的层层缺失：行政机制勾连学术机制抑制了对本科教学改革起着根本性作用的群体性机制，而绩效机制的嵌入又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本科教学改革的功利性。而这一切成为本科教学改革组织自主性困境的深层次原因。 在组织外部：一方面，对本科教学改革而言，高度依赖制度性资源的供给以及来自政府的强意义合法性机制的赋予，政府的庇护成为本科教学改革坚持的理由、存在的意义；而另一方面，政府介入的力度与强度制约着本科教学改革中高校的自由裁量权。外部力量与本科教学改革组织整体更多的表征为一种“刺激-反应”的格局，并在由外向内的秩序建构的制度逻辑下，造就了一套相对稳定的本科教学改革“行为套路”。 高校本科教学改革并非是纯学术、仅依靠技术手段的运作过程,而是一项系统的复杂工程，意味着各方利益平衡打破与再平衡的过程，期间体现着价值观、权力、权利的争斗与纠缠。在本科教学改革中，大学必须选择自己所应坚守的价值理念与体系，但同时也必须承受来自不同思想体系、社会环境变化等的质疑。就此，提出本研究的对策：构建本科教学改革中的“合理自主性”。合理不仅指程度，更为强调的是自主性，这种自主性并不意味着完全的独立，而是要构建内外要素的利益平衡机制。可以说，本科教学改革中的合理自主性，就是高校一直在寻求减少政府过度干预与寻求政府支持并试图遵循本科教学改革内在逻辑之间构建一种平衡，改革主体的明确、政府权力边界的限定、专业化的运作等都是达成本科教学改革合理自主性不可或缺的途径与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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