緯學與經學——論《易緯》研究的一些新觀點

摘要

我們知道,東漢一代讖緯之學的流行主要源于皇室的推崇.光武一朝歷三十餘年之經營,完成八十一卷的官定本“圖讖”,宣佈於天下,實不無欲使這一套文獻成為博士經學之外的一股學術權威之心.東漢中晚以後,讖緯之書更往往成為經師儒生藉以釋經的材料,因此在後人心目中遂造成一種印象,以為“八十一篇”成立之後即蔚为一門可與博士經學鼎足而立的學統.依理推想,耗費這麼大的精力編訂而成的圖讖之書,應當承載着一門自成體系的學説的.縱使尚未能將已有深厚基礎的官學取而代之,也得以與之分庭抗禮.可是,我們從今存的殘篇中看到的讖緯,雖然不至於是文義雜蕪,但恐怕離學理完備、渾然一體還是尚有距離的.因此,光武年間所編纂的圖讖,其與當時的博士經學之間到底有怎樣的學理關係確是一個值得再作探索的課題.當然,研究者早已指出見於所謂的“七經緯”中的材料,實與西漢的學術大宗——齊學有着深厚的淵源.不過,這樣的理解也許還没有充分説明問題.因為以官學體系而言後漢幾乎是完全承延前漢之舊觀,被立博士的也都是西漢傳下來的今文學.所以,“八十一篇”如果是為着獨樹一幟的目的而編訂的,那它與一樣繼承西漢今文學傳統的東漢博土官學比較而言,是不是在學理發展方面有對前代學術作出更有實質貢獻的地方呢？對於這個問題,近年來學界在《易緯》研究上有些新看法.本文擬對此作一觀察與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