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洋视角看《混一疆理历代国都之图》的历史特色——龙谷大学藏《混一疆理历代国都之图》的时代风貌

摘要

地图作为一种载体,所展现的不只是当时的自然地理空间,还是时人的空间概念与世界观。尤其是在没有测量的传统时代,地图较多采用道教、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等宗教的概念和世界观进行描绘。研究古地图就不只是辨明其标识的自然地理的正误,还应该深入窥视其中的空间观念与世界观。1402年在朝鲜制作的《混一疆理历代国都之图》是现存最古老的世界地图之一。此后流传下来的版本颇为繁多。本文重点研究的龙谷大学所藏《混一疆理历代国都之图》即是较为重要的版本之一。相关的研究成果也极为丰硕,但主要还是从自然地理或者说地理学、测绘学的角度进行探讨。著者虽然对地图绘制和制画学甚有兴趣,但无意由此进入,而是尝试从世界观、空间描绘、历史环境和历史背景的角度,或者说集中从海洋的角度来解读龙谷大学所藏《混一疆理历代国都之图》的历史特色。经过龙谷大学''''古典籍数位典藏''''项目高度复原后,《混一疆理历代国都之图》实物的地图颜色、绢布织法、绢布上的色素及颜料等都一一再现,从而成为新的历史研究资料。这极大地推动《混一疆理历代国都之图》的研究焦点转向其所体现的时代风貌和文化动态。文章首先考察了龙谷大学所藏《混一疆理历代国都之图》的时代背景及制作年代等,并通过对该图姊妹图的分析,以及''''郑和下西洋''''和''''琉球''''之间的关联,观察同时代亚洲的海域面貌。经过研究,本文认为该图有别于传统的以欧洲为中心的世界观,是从东方的世界视野制作而成的''''历史图''''''''年代记''''作为重要史料,该图有力地证明了在16世纪葡萄牙、西班牙大航海这一世界性规模活动之前,东方已从世界视野描绘了从朝鲜出发的始自唐代、以蒙古帝国时代为中心的欧亚大陆和海域的商贸交流与人员往来的概貌。同时,本文与以往关注该图''''陆地''''的研究不同,注意到该图展现东方世界积极开展海洋活动的动机和时代特征。制作《混一疆理历代国都之图》的时代刚好与郑和下西洋的时间重叠,也与关注海洋贸易、海洋活动的明帝国由东往西形成的时间一致。随着海洋活动的展开,穆斯林商人网络和琉球商人网络逐渐成形,琉球的海上贸易越发兴盛。这些贸易网络是朝贡贸易得以成立的重要基础和背景。而经由朝贡贸易形成的海洋贸易网络反过来又进一步促进和巩固了朝贡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