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清初史家群体与文化秩序

摘要

清初史家群体主要有明遗民史家、仕清史家和贰臣史家三大类型。明遗民史家是清初史家群体中人数最多、修史素养最高、史学成果最丰富、史学贡献最大的一个群体,他们的史学焦点在于明史修纂,希望借助修故国之史,以史经世,掌握史权,确立自身在清初文化秩序中的主导权,以华夏文化之＂道统＂来抗衡异族之＂治统＂。仕清史家在政治上倾向于与新朝合作,在文化和思想上则倾向于接受新朝的正统地位,将其纳入华夏文化谱系之中,并通过历史书写加以证明,修史成为他们向新朝表忠的重要方式,同时也表达了他们的经世之志。贰臣史家在政治上选择了仕清,却又在情感上疏离于清廷,对明朝念念不忘。他们力图通过修史重寻自我价值,史书成为表达情感、寻求解脱的载体,也成为他们自赎与明志的重要方式。入清以后,仕清史家依托政治优势,逐渐掌握了文化秩序的主导权;遗民史家走向分化,逐步融入新的文化秩序;贰臣史家则被边缘化,在清初史学格局中较早走向消亡。他们最终消融在官方主导的文化秩序之下,回归历史的常态。史家、史学与政治的关系也渐趋稳定,回到自身在文化秩序中的惯常位置,文化和史学上的易代宣告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