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寻常最奇崛

摘要

一首小诗,以细节为中心组织全篇,往往显得凝练、集中、韵味无穷。请看下面的这首小诗: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这是唐代元稹的小诗《行宫》,寓引古鉴今之意,抒凭吊今昔之情,极负盛名o《唐诗别裁》说:“只四语已抵一篇长恨歌矣。”《养一斋诗话》称:“一十个字,足赅《连昌宫词》六百字,尤为妙境。”究竟妙在何处?在于“小处寄慨,倍觉喝叹有情”(纪旳)。诗人只是选取了白头宫女“闲坐说玄宗”的细节组成全篇。按说,这些宫女从红颜到白发,在冷宫痛苦熬煎了_生,其罪,非玄宗而谁?她们应该怨玄宗、怒玄宗、恨玄宗。然而,诗人抛开了许多激烈的事情不用,只是让这些宫女,闲坐无聊,数说玄宗昔时的繁华,以消磨时光。如今,她们既不愤激,也没有感叹,只是麻木地说说而已,甚至谈起自己的过去,像谈论别人的故事一样,心如死水,无怨无恨。“闲坐说玄宗”看似轻笔带过,却厚积薄发,蕴含了诗人多少不胜今昔之感慨!沈德潜赞曰:“只说玄宗,不说玄宗长短准绝!”看似寻常最奇崛,这就是细节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