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水墨与文化生态研究

摘要

抽象水墨不仅是一个艺术形态问题，更是一个典型的文化生态问题。用“抽象水墨与文化生态研究”来命名，在于抽象水墨在形态上有一个历时性发展和共时性并存的多重语境，并且，它也是如何实现民族文化的当代化，如何促使本土文化动态再生的表征。 因此，本文在论述时，以艺术形态分析和文化语境阐释这两个维度为主，尝试用形态学、文化学的理论方法，以现当代艺术的批评视野，对抽象水墨的历史过程、文化背景、现实意义和未来前景等理论问题进行梳理和分析。 本文第一部分，主要从“具象水墨的失语”和“八五新潮的影响”两个层面，论述抽象水墨的缘起。前者体现在：具象水墨的某些虚假叙事已蜕变为政治神学的传声筒，而长期形成的程式化创作在工具主义的泥潭中，面临丧失主体独立性和艺术本体价值的危机。另一方面，都市文化的兴起，不仅改变了传统水墨的描绘对象，更重要的是改变了水墨和现实之间的关系，同时也改变了水墨言说的受众。于是，传统具象水墨面临困境，即如何让水墨介入现实生活和文化心理两个向度的“都市空间”。对于后者，本文从四个方面进行了梳理：（1）新潮反传统的文化批判精神；（2）水墨批评的理论自觉；（3）西方现代抽象艺术的影响；（4）设计系科“三大构成”的发展。它们共同为抽象水墨的缘起提供了理论的参照和实践的根据。 本文第二部分，主要论述抽象水墨的特征。由于西方现代抽象艺术的存在，作为文化比较，本文尝试在东西方文化精神的“差异”之中，去阐释和描述抽象水墨的特征。其一，在西方理性主义传统与中国“心理和谐”的传统美学观之间，在西方现代艺术呈现的批判精神与抽象水墨的文化取向之间，体现着不同的文化精神追求。其二，在“媒材语言的差异中”，东、西抽象艺术在形式推进过程中，折射出不同的艺术发展逻辑。因此，本文从“文化生态”与“艺术形态”的两个维度上立论，说明抽象水墨存在着有别于西方抽象艺术体系的多种可能性。 本文第三部分论述抽象水墨的类型，从表现性、媒介性和观念性三个方面，对多种多样的抽象水墨创作群体进行了梳理和分析。对于“意象表现型”和“书写表现型”构成的表现性水墨，本文特别重视抽象水墨与传统文化的内在联系；对于“材料媒介型”和“符号媒介型”构成的媒介性抽象水墨，本文从现代艺术对于媒介的利用和转换的角度，强调符号媒介的文化含量和形式构成，突出抽象水墨所体现的现代主义美学范畴；对于“解构观念型”和“过程观念型”构 成的观念抽象水墨而言，首先，它是对“形式自律”的一种自我扬弃，也是重塑抽象水墨介入当代艺术的一次形态转变；其次，“解构”的目的在于“去蔽”和重新“建构”，“过程”的意义在于言说传统文化的当代转换，从而探讨抽象水墨在当代艺术中新的可能性。 本文第四部分着重论述抽象水墨的语境。本部分由“全球文化背景中的抽象水墨”和“大众文化背景中的抽象水墨”组成。首先，本文从“全球化进程中的民族性”与“他者视野中的文化身份”两个角度进行论述。一方面，民族文化的复兴是全球化进程中，发展中国家必然要提出的问题；另一方面，“他者误读”与“民族身份”，由于历史与文化、政治与经济、时间与空间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必然产生矛盾。因此，在应对西方“他者身份”的文化视野时，抽象水墨首先不应主动回避自身的民族特性，而应保持积极健康的文化心态，更应立足于当代的文化，发掘流淌于我们血液中的“中国经验”，促使民族文化的当代转型。 再者，本文从“大众文化背景中的纯艺术”与“抽象水墨的困境与可能” 两个层面，论述了“大众文化与纯艺术”之间的复杂关系。对于前者，本文从纯艺术在当代文化中的失语，以及大众文化对精英艺术的颠覆，说明精英艺术在当代存在的问题；对于后者，本文在论述抽象水墨的种种困境的同时，也列举了抽象水墨在未来创作中的多种可能性。 总之，抽象水墨作为个性表现与本体自律的建构，在现代主义的美学意义上，缺失建设性意义。在当代全球化的语境中，中国当代艺术需要的是真正具有文化批判力的作品，而不是泛风格化的形式演进。但是，当代艺术指向多元化的将来，由于抽象水墨自身潜含的中国传统文化因素和作为本土文化动态再生的文化表征，它仍然具有发展的潜力和多种多样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