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耶秦简所见秦代地方官吏的考课制度

摘要

目前学术界关于考课制度研究已经相当成熟，但专门论述秦代考课制度的成果不多。以里耶秦简牍材料为基础，结合最新的校释，以及睡虎地秦简、岳麓秦简材料，采用传世文献与出土文献相结合的方法，可以考察秦代官吏考课制度是如何在地方落实的。　　根据里耶秦简“课志”简的记载，迁陵县廷的考课细目涉及到尉、畜官、仓、司空、田部、田官及县辖各乡。县廷对尉的考课包括考察尉内戍卒、司寇耕种公田的情况以及戍卒的死亡人数；对畜官的考课包括考察畜官对徒隶畜牧的管理，以及马、牛、羊产子和死亡数目；对仓官的考课包括考察仓官对隶臣妾管理，以及猪、狗、鸡、鹅的产子和死亡数目；对司空的考课包括考察司空对刑徒和公船的管理；对田部的考课包括考察其漆园的管理情况；对田官的考课包括考察公田的开垦情况；对各乡官的考课包括考察其对户口的管理。　　但是，“课志”所列细目没有涵盖县属各机构与职官的主要职能，例如“仓课志”中的细目未涉及粮谷管理，“田课志”中的细目也未提及农田管理，这说明可能有“课志”所列细目之外的考课内容。里耶秦简“某曹计录”简所列细目更能反映各机构的日常工作，这些日常工作是考课官吏的重要依据。从“计录”简可知，仓、畜官、田官的材料由县廷仓曹管理，司空的材料由司空曹管理，乡和田部的材料由户曹管理，库和少内的材料由金布曹管理。　　各县属机构上报县廷的文书，由相应的列曹令史保管、核校和统计。各机构的文书有规范的格式，这些材料必须在考课前上交。根据里耶秦简的记载，迁陵县延年度上计的时间应该在九月。在年度上计外，县廷还会根据上级要求呈报特定的计簿，这种临时性的上计是对年度性上计的补充。列曹令史在核校所属机构的课文书外，还需要审核其他县属机构的课文书，这种列曹之间的相互审校有利于保证考课信息的准确。里耶秦简中的“课上金布副”是金布曹的课文书副本，其细目涵盖县属各机构，是列曹相互审校的反映。　　在收集考课信息之后，县廷会根据官员政绩，参考其品行与履历，确定其考课等级，据之以进行升黜赏罚。在对官员的评定中，秦政府除了会根据官员履职情况确定殿最之外，还会审查其是否达到既定的量化标准。里耶秦简中有赐予官吏年劳的记载，更有不少官吏在考课后受惩处的记录。考课不达标，官员可能被降职或免职，需要赔偿其任期内造成的损失，相关官员也会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