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海问题战略主导权分析——大国权力变动中的两岸关系

摘要

台湾问题事关中国的领土完整和主权统一,是中国最为核心的国家利益之所在。台湾问题既是中国的内部问题,又是一个涉及到美、日等国家战略利益的国际问题,美日同盟是阻碍中国人民自主解决台湾问题的最重要的外部干涉力量。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中美竞合、中日竞存的态势日益明朗。中国的崛起客观上将改变地区权力结构,对战后美国主导的世界秩序以及这个秩序下的既得利益国家的战略利益构成挑战。在地区秩序演进的格局中,台海问题与大国战略关系的互动日益微妙。围绕台湾问题,中国与美、日的战略博弈进入到一个新阶段。观察、思考、处理台湾问题必须有全局性、战略性的大视野,从中华民族的长远根本利益出发,在中国和平发展崛起的总体战略下谋篇布局。
　　 冷战结束后亚太地区格局的变化——表现为“权力转移和中国崛起”——使台湾地区的战略价值在美、日与中国的战略博弈中更加突出地表现出来。美国把台湾视为东亚安全战略的关键环节,日本把台湾海峡比作安全“生命线”,维持台海分裂分治局面,符合美、日两国的利益。为了遏制中国,美、日大肆炒作“中国威胁论”,并借1995-1996年的“台海危机”,重新定义同美安保体制,制定新的安全防卫指针,直至公开把和平解决台海问题纳入“共同战略目标”。在此背景下,台湾地区领导人李登辉、陈水扁竭力推行“携洋谋独”政策,挑战“一个中国”底线。具体到台日关系方面,表现为政治上积极互动以突破“72年体制”的束缚,安全上密切沟通以结成军事同盟,台日关系因此达到断交后的顶峰。
　　 1995-1996年的台海危机,尤其是中国政府反对台独的坚定意志,使美国认识到台湾问题的重大性和高风险性。自布什政府以来,美国在台湾问题上采取了一种所谓的明确平衡战略,一方面坚持依据《与台湾关系法》继续对台出售先进武器,以显示美国对传统盟友的安全防护责任；另一方面又试图压制台湾的“麻烦制造者”,以避免台海局势出现武力相向的战争局面,在台湾问题上出现了与中国互动合作、“共同管理的迹象”。
　　 2008年台湾岛内实现政党轮替,国民党重新夺回执政权。马英九上台后,政治上回归“九二共识”,基于“两岸同属中华民族”的立场,把改善和发展两岸关系、实现台海和平作为政策的优先方向,两岸关系因此取得长足发展。“全面三通”与ECFA的签订,标志着台海两岸和平初具制度化保障。在国际金融危机加速东亚地区权力转移的态势下,两岸关系对于大国战略关系的微妙影响清楚地显现出来。无论是早先美国加强关岛军事基地军力部署的举动和日本单方面改变与那国岛上空的防空识别圈以及在冲之鸟礁表现出的战略意图,还是近来美国“重返亚洲”后从南亚到南中国海利用领土问题、半岛紧张局势加紧围堵中国和日本挑起钓鱼岛争端,借机加强对中、对台军力部署的举动,无不反映出美、日对金融危机中加速崛起的中国以及快速走向融合的两岸关系的深切忧虑。美国虽然口头乐见两岸关系改善,但对马政府关于“两岸谘商及谈判的情况,经常没有充分告知美方”的做法感到不满,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其真实心态。另一方面,台日关系也因马英九政府对日政策的调整呈现出下滑态势,加上“联合号事件”和“斋藤事件”等刺激性事件的发生,日本的对台影响力已今非昔比。日本政府虽不甘心,但也只能务实面对现实,日台关系步入磨合期。
　　 两岸关系与大国关系的互动博弈随着时间的推移,今后将会更加清楚地显现出来。从“相对收益问题”的角度来看,延缓、阻止中国统一无疑是美、日最大的战略相对收益。因此,无论是美国还是日本,都不会轻易改变“以台制中”的政策,围绕台湾,中国与美、日之间的较量将长期存在。在美国高调“重返亚洲”,中日领土争端尖锐化的背景下,中美、中日竞存关系下战略对抗的升温,使得台湾的战略价值更加突出,两岸关系进程因此面临着新的考验。马英九政府以“和中、亲美、友日”为中心的“活路外交”未来将如何演进?是一个值得高度关注的问题。
　　 笔者认为,未来台海问题战略主导权的发展将围绕两个主轴展开。第一,美国重返亚洲战略下大国关系的演进。未来东亚地区国际关系的发展将取决于两个方面:一是中国如何行使它日益上升的国际影响力,扮演好负责任的新型大国角色；二是相关国家以何种态度、如何对待和平崛起的中国。第二,两岸关系能否做到“稳中求进”。马英九政府秉持的“不统、不独、不武”方针符合美、日“和平分治”的既定政策,随着未来两岸政治、军事议题的启动,马英九政府如何做到两岸关系与台美、台日关系的“平衡”发展?如何处理好台湾的“战略选边”问题?同样是一个值得高度关注的问题。
　　 观察、处理两岸关系问题需要树立全局观,在中国、美日、中国台湾地区的互动博弈中进行分析、把握,不能只局限于两岸双方的狭窄角度。新形势下两岸关系面临前所未有的复杂局面和挑战,也带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中国要掌握解决起自黄海终至南中国海一线受到侵犯的海洋领土问题的主动权,有效维护海洋合法权益,就必须消除台湾瓶颈；要破解美国日益收紧的C型战略包围圈,挺进太平洋,就必须走好两岸关系这步大棋。这是中国与美、日外部干涉势力和台湾岛内台独分裂势力力量、意志与智慧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