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产业生态经济系统绿色转型升级的政府干预机理研究

摘要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快速发展，中国的工业化进程创造了空前未有的物质财富，也产生了难以修复的生态创伤。从中国产业生态经济系统的现状来看，“大而不优”和“资源环境损耗严重”成为产业生态经济系统绿色转型升级进程中亟待解决的问题，毋庸讳言，今天的中国正处于新旧动能转换、绿色转型升级的重要关口。直面经济增速换挡、环境压力剧增、要素红利渐罄、发展空间逼仄的现实情境，亟需我们探寻中国经济低碳、绿色、循环、可持续增长的新动能，中国产业生态经济系统绿色转型升级的实践也催生了越来越多的经济体制深层次改革的需求，绿色转型升级进程中，政府的作用空间和干预的内在机理更是亟须厘清。
　　本文着眼于可持续发展和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的大背景，在定量评价中国省域层面绿色转型升级状态、以及绿色转型升级进程中政府-市场间关系现状的基础上，进而聚焦于产业生态经济系统绿色转型升级进程中的政府干预机理，针对现有研究不足，从以下三方面进行了深入探索。
　　首先，把产业生态经济系统划分为经济子系统、环境子系统以及创新子系统，构建了绿色转型升级评价指标体系，基于灰关联分析理论和主成分分析方法，对中国省域绿色转型升级状态进行评价;基于评价结果，将中国30个省域分为四类，分类别拟合EKC，分析产业生态经济系统绿色转型升级水平的提高如何影响经济增长与污染排放之间关系的规律、以及政府-市场间关系的现状。
　　接着，把产业生态经济系统转型升级视为沿着产业和技术阶梯拾级而上、并按照从劳动密集型产业转型升级到资本密集型产业、进而转型升级到低碳绿色型产业的连续动态变迁过程，在新结构经济学的理论框架下，基于新古典生产函数理论和效用函数理论，通过建立“资本密集型产业追赶战略”的政府-市场耦合模型、以及“低碳绿色型产业扶持战略”的政府-市场耦合模型，探索转型升级不同阶段政府与市场的耦合模式，力图阐明政府与市场的耦合机制，为绿色转型升级进程中政府的作用空间以及作为方式提供思路。
　　进而，聚焦于政府层面的产业政策，通过构建“政府主导型耦合模式”下的转型升级政策干预模型、以及“市场增进&绿色共享型耦合模式”下的转型升级政策干预模型，阐释产业政策对产业生态经济系统转型升级的干预机理，剖析产业政策成败与否背后的因果逻辑，探究如何合理制定产业政策以因势利导产业生态经济系统转型升级，以期为力争突破产业生态经济系统转型升级藩篱的当下中国增添助力。本文研究表明:
　　(1)绿色发展理念提出之前的过往历史阶段，中国在劳动密集型产业向资本密集型产业转型升级的过程中:①之所以有的区域转型升级成功，产业政策的干预机理是:在该区域资本禀赋满足资本禀赋约束的前提下，政府通过制定合理的产业政策，对资本密集型产业的发展起到了因势利导的作用，即“政府有为”。②之所以有的区域转型升级滞后，产业政策的干预机理是:虽然该区域资本禀赋满足资本禀赋约束，但政府制定的产业政策不合理、从而导致转型升级实际情况距离该区域可以达到的“理论上限”差距过大，即“政府庸为”。③之所以有的区域转型升级失败，产业政策的干预机理是:该区域资本禀赋过低、不满足资本禀赋约束的情形下，政府“好心做错事”，过早推行转型升级，即“政府急为”。④转型升级目标与要素禀赋结构不匹配、即过度追赶是各种扭曲的诱因。
　　(2)秉持绿色发展理念的当下中国，对于能源技术禀赋具有异质性的不同区域而言，政府与市场的耦合模式需要转型。①在能源技术禀赋满足低碳绿色型产业转型升级约束条件的区域，政府与市场应形成“市场增进型耦合模式”，即市场主导、政府充当市场的“辅助之手”而因势利导;②其它不满足能源技术禀赋约束条件的区域，政府与市场应形成“绿色共享型耦合模式”，即通过发挥中国的制度优势，从而打破绿色能源技术在中国各个地区间转移的壁垒，进而实现在产业梯度转移的同时，中西部作为产业转移承接地、也能够引进东部的绿色能源技术，最终实现产业转移和低碳绿色型产业转型升级的协同。
　　(3)政府制定与要素禀赋相匹配的转型升级目标、避免扶持过度，是消除各种扭曲（包括消除要素价格扭曲）的“牛鼻子”，而消除要素价格扭曲，是使得中西部避免走东部“先污染后治理”的旧有路径的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