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开放与工资变动：来自中国的经验分析

摘要

基于多国典型事实的数据分析表明,一国的收入差距与其后来的长期经济增长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我国《2010政府工作报告》中也指出合理的收入分配制度是社会公平正义的重要体现,明确提出了改善民生的发展思路,充分体现了国家和政府对提高居民收入水平,缩小居民收入差距的重点关注。与此同时,以国际贸易和FDI为特征的经济开放与我国各层面的工资变动表现出了较强的相关性。
　　 有鉴于此,我们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思想,以缩小居民收入差距为目标,以开放条件下FDI和国际贸易对我国收入差距的影响为基本切入点,通过选取包含12,180家微观企业的面板数据,包含我国三十个省市1997-2008年的区域层面数据,包含我国37个细分行业2003-2008年的产业层面数据,在全球化视角下,从技术外溢、产品市场竞争、劳动力转移三个渠道就经济开放对我国不同层面工资变动的影响深度和方式进行了深入研究,主要回答了以下几个问题:理论上经济开放影响工资变动的渠道和方式包括那些?我国不同层面是否存在明显的工资差距,以FDI和国际贸易为特征的经济开放是否对这一差距的产生有明显的作用?经济开放通过技术外溢渠道对我国不同层面工资变动造成了何种影响?经济开放通过产品市场竞争渠道对我国工资变动造成了何种影响?经济开放通过劳动力市场渠道对我国工资变动造成了何种影响?如何缩小经济开放对工资差距拉大带来的负面影响?
　　 为在理论层面上找到经济开放影响我国工资变动的支点,通过对现有有关理论进行梳理,结合我们自己的研究视角,从而归纳出了经济开放影响工资变动的三个渠道:技术外溢渠道、产品市场竞争渠道和劳动力转移渠道。对发展中国家而言,从技术外溢的渠道看,在知识产权完全受保护的情况下,经济开放倾向于缩小高低技术工人的收入差距,而在知识产权得不到有效保护的情况下,经济开放则会通过价格效应提高高低技术工人的工资差距。从劳动力转移渠道看,整体上由于发展中国家出口产品质量较低,因此经济开放会使得企业对低技术工人需求上升,从而使得低技术工人工资水平上升,高低技术工人工资差距降低。从产品市场竞争渠道看,由经济开放所导致的产品市场竞争整体上倾向于降低工资水平,但这种产品市场竞争效应对低技术工人的影响相对更加强烈,因此同时表现为高低技术工人的工资差距升高。
　　 通过对我国不同层面的工资水平变动情况进行估计,我们发现我国区域层面、产业层面和企业层面均存在明显的工资差距,而以FDI和进出口贸易为特征的经济开放对这一差距的产生也有较强的效应。为在更细的层面上找到经济开放对我国工资变动的影响,我们分别引入了经济开放影响我国工资变动的技术外溢渠道、产品市场竞争渠道和劳动力转移渠道。
　　 技术外溢渠道是现有有关经济开放影响工资变动讨论最多的渠道。我们分别从区域层面、产业层面就经济开放通过技术外溢渠道对我国工资的影响进行了分析。与现有主张FDI对东道国技术外溢较强的结论相比,我们得到了与现有研究相左的结论,由于FDI为了维持其较高的市场竞争地位,使其核心技术具有较高的保密性(该效应类似于知识产权保护),FDI对低技术工人工资的影响明显高于对高技术工人工资的影响,从而证明了我国“以市场换技术”策略的局限性,但另一方面这种影响有利于缩小高低技术工人间的工资差距,FDI的技术溢出效应整体上有利于提高东道国工人的平均工资。
　　 产品市场竞争渠道的分析是本文区别于现有研究的最新视角。通过在区域层面和产业层面将FDI的内销和外销引入,我们很好的诠释了在内外两个市场上FDI通过产品市场竞争效应对我国工资变动产生的影响。从产业层面看,由于FDI加工贸易低产品质量的特征,其通过产品市场竞争对内资企业工资总体影响为负,即降低了内资企业工人工资,但是对高技术工人影响不显著,对低技术工人工资影响显著为负。区域层面FDI通过国内和国际两个产品市场对高低技术工人工资差距的影响结果也很好的支持了我们的结论,即FDI通过产品市场竞争整体上扩大高低技术工人的工资差距。
　　 经济开放的劳动力转移渠道也是现有研究的弱点,区别于现有研究中研究指标选取太过牵强的不足,我们通过在区域和产业层面选取与劳动力就业市场直接相关的变量,准确诠释了经济开放的劳动力转移效应。从产业层面看,由于FDI对高技术工人的需求相对较高,因此FDI通过劳动力市场转移提高了高低技术工人工资差距。从区域层面看,省内劳动力转移使得本省的劳动力供给相对增加,从而对工资的影响显著为负,其他省份因素(如其他省份FDI、其他省份FDI出口)通过迁往省外,使得对本省的劳动力需求增加,从而对工资水平的影响显著为正。
　　 我们在做FDI渠道分析的同时也考察了进出口贸易的影响,总体看来我国不同层面的进出口贸易均有利于提高我国的工资水平,整体降低了我国高低技术工人之间的工资差距。但由于产业趋同的存在,其他省份内资出口对省内平均工资的影响有显著的负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