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对外贸易发展对生态环境的影响研究(1979-2009年)

摘要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标志着中国改革开放序幕的正式拉开，新中国外向型经济发展由此开始，发展对外贸易是中国外向型经济发展的具体表现。改革开放30多年，对外贸易发展取得了巨大成效，逐渐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然而，在对外贸易发展的同时，中国的环境污染问题却日益严重，对外贸易黑字与环境污染赤字对比明显。着眼国内，环境问题越来越不容忽视，甚至已经成为中国经济进一步发展的瓶颈之一；放眼全球，来自全世界特别是发达国家的环境规制也越来越成为中国对外贸易发展的制约。本文试图通过对历史文献、数据等的梳理，将历史学分析方法、实证分析方法和案例分析方法相结合，全方位分析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对外贸易与环境恶化之间的关系，试图回答以下问题：中国对外贸易发展与环境污染之间是什么关系？两者的关系是如何演变的？中国对外贸易导致环境恶化的原因是什么？中国为什么会成为“污染避难所”？中国对外贸易造成环境污染的程度如何？解决贸易发展与环境污染矛盾的途径是什么？
　　为什么要研究对外贸易与环境污染的关系及其演变？一方面，中国的对外贸易快速发展。1978年，中国对外贸易额为206.4亿美元，占世界贸易总额的比重仅为0.78％，列当年世界第34位。进入2009年，在金融危机肆虐全球的背景下，全球贸易总量同比下降了22%，但中国出口贸易仍超越德国，成为世界第一，进口贸易也超越德国，成为世界第二。中国抓住了全球产业转移的机遇，充分利用了自身比较优势，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贸易大国。另一方面，中国的环境污染也在急速加剧，贸易发展与环境之间存在直接的关联。环境恶化问题的原因来自诸多方面，如环保观念的缺乏、粗放式生产、环保措施不力、环保法规不健全等。本文之所以研究对外贸易与环境问题，并不是因为外贸行业的环境污染程度大于其他行业，而主要是因为对外贸易已经成为了中国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全国总体经济生产过程中所产生的能源消耗和污染排放，相当部分是因为外贸生产造成的。对外贸易作为一种重要经济发展方式已经对中国生态环境造成了显著影响，两者是高度关联的。
　　本文整体可分为三个部分，导论和第一章总体介绍了本文的研究目的、研究方法、相关理论与研究成果；第二章主要从历史角度研究了改革开放以来三个时间段的对外贸易与环境问题；第三章主要是实证分析，利用计量和统计方法测算了中国对外贸易究竟在多大程度上造成环境污染问题；第四章是案例分析，以广东省为例考察了外贸发展与环境问题状况以及两者间的协调；第五章是总体分析对外贸易与环境的关系，特别是在全球化视野下如何看待两者间的矛盾；第六章是结论与启示，提出了一些意见和建议，认为解决两者矛盾的关键在于经济转型和外贸转型。
　　在第二章历史分析中，本文将改革开放至2009年分为3个时间段，分别是：1979—1991年，为外贸初步发展阶段；1992—2001年，为对外贸易稳步发展阶段；2002—2009年，为对外贸易快速发展阶段。每一阶段笔者都分别从外贸发展情况、生态环境恶化情况、环保相关政策、外贸发展对生态环境的影响四个方面进行阐述，一步步梳理和探寻改革开放后中国外贸发展与生态环境恶化之间的互动关系。
　　第一阶段，中国对外贸易开始初步发展，但贸易方式、贸易产品结构还不尽合理，加之追求经济迅速恢复的迫切性和相关环境保护政策法规的不健全，使得这一阶段中国在追求经济效益的同时，造成了资源的巨大消耗和污染物的大量排放，此时外贸与环境问题的关系是单向的，即外贸发展造成了环境恶化。
　　第二阶段，邓小平南方谈话之后，中国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模式，外贸发展更加迅速，加工贸易开始大规模展开，FDI开始大量涌入，生态环境问题也趋于严重，外贸发展与环境问题出现了新的矛盾，外贸发展与对生态环境的影响由上一阶段的“资源消耗型污染”转变为“生产排放型污染”。另外，FDI的流入，使中国成为“污染避难所”，对外贸易稳步发展的同时伴随着生态输出。在这一阶段，环境恶化虽然严重，但还未完全成为经济发展中的主要矛盾，对外贸易对环境的影响仍然是单向的。
　　第三阶段，中国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更充分地融入了世界经济浪潮，中国不论是对外贸易还是吸引外资均呈现出高速增长态势，随之而来的生态环境问题也愈发严重。与前两阶段不同的是，在这一阶段里，环境问题已超越一国国界，成为全球性问题，中国在发展对外贸易的同时，也受到来自世界其他国家特别是发达国家环境规制的制约。对外贸易与环境问题在这一阶段呈现出双向相互影响的特征，经济发展与资源、环境的矛盾已逐步成为中国社会发展的主要矛盾之一。
　　从以上三阶段的历史分析可以看出，中国在发展对外贸易的同时，重视和加强环境保护与治理已显得刻不容缓。中国对外贸易的长远发展面临转型，在外贸发展过程中必须兼顾环境问题，解决环境问题也正是外贸转型的基点和契机。
　　在第三章的实证分析中，笔者综合使用了多种计量方法考察贸易与环境的数量关系。首先利用面板数据模型对部分省市进行测算，从纵向、横向两方面进行比较，分别研究了在不同时间阶段贸易对环境的影响和在同一阶段不同区域贸易对环境的影响，结果认为不论横向比较还是纵向比较，随着经济发展，出口贸易越发达，环境污染越严重，即出口贸易的展开的确会造成环境恶化加深。并且在“三废”指标中，贸易活动对固体废物产生量的影响最为明显。其次，笔者还利用全国数据进行进出口总体环境效应测算，结果显示大部分行业（除矿产品外）的环境效应随时间推移呈现上升趋势，主要归因于资源型产品出口减少，制造业出口增多；出口重点行业皮革加工制造和纺织业的单位出口产品污染含量大于其单位进口产品污染含量，对中国环境影响较大。再次，考虑到中国对外贸易发展程度差异性较大，笔者以广东省这一代表省份为例研究中国对外贸易现状与环境的关联程度，利用回归分析试图测算中国EKC形态，结果显示广东省EKC并未完整呈现出传统倒U型，其出口的增加依然会带来二氧化硫排量的增加，但是增加速度却在减缓。最后，笔者利用协整分析测算了广东出口贸易和FDI对环境污染的长期关系，结果显示广东省对外贸易和FDI确实造成了污染物排放的增加。具体来说，广东省出口每增加1%，二氧化硫排放量增加0.47%，FDI每增加1%，二氧化硫排放量增加0.04%；接着，笔者考察了广东省出口额、FDI与二氧化硫排放量之间的脉冲响应函数，结果说明出口额的增加会带来二氧化硫排放的增加，但影响力先增后减，短期内引进FDI是有利于减少污染排放的，但是长期来看，FDI的引进却会增加污染排放，且增长弹性基本保持不变。综合上述实证分析来看，随着贸易的发展，环境污染问题会加重，特别是贸易发展重点省份如广东省，其贸易发展与环境污染关联明显。中国出口商品结构有待优化，中国出口重点行业皮革加工业和纺织业生态输出明显，其贸易对环境的污染程度大于其他行业。以广东省为例，其 EKC拐点尚未到来，但出口贸易对环境污染的影响程度在减缓，其引进FDI对环境的影响小于出口贸易，但其造成的环境问题在一段时期内还会持续存在。所以，改善出口结构、提高 FDI的质量是贸易转型的当务之急。
　　第四章笔者仍然以广东省为例，考察了广东省对外贸易发展状况。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广东省始终是中国对外开放的排头兵，开放型经济是其主要发展模式，特别体现在引进外资、开展加工贸易等方面。而广东的高速生产也带来了高排放和高能源消耗，近些年来，环境规制的约束也越来越影响着广东传统贸易方式的进行。正因如此，广东省及时调整发展战略，通过经济转型实现外贸发展与环境保护相协调，不断优化出口市场结构，并实施“走出去”战略，由被动变主动，增强抗击外部市场风险的能力。广东省的战略转型已经取得初步成果，进出口贸易结构和贸易方式得到转变，环境恶化问题得到缓解与改善，这也与第三章实证分析的结果相吻合。
　　最后，通过上述分析总体认为，改革开放30多年来，外贸与环境朝相反方向发展，两者之间关系由单向影响变为双向互动。由此得到以下结论和启示：第一，中国外贸转型必要且紧迫，环境保护是转变外贸发展方式的重要基点；第二，提高对外贸易水平，实现中国生态文明与国际良性互动；第三，科学引导和利用国际直接投资；第四，建立和完善相关和法律和法规；第五，大力发展低碳经济，这是实现“和谐社会”与“民生社会”的具体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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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论

一、选题缘由与意义

二、中国对外贸易与环境的关系

三、国际社会推进全球生态文明的努力与中国的行动

四、本文的研究思路与方法

五、创新与不足

第一章 理论框架与文献综述

一、理论框架：世界体系与国际贸易对环境的影响

二、已有研究成果综述

三、有关概念的界定与说明

第二章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外贸发展与环境问题的历史分析

一、对外贸易初步发展与生态环境恶化：1979—1991年

二、对外贸易稳步发展与生态环境恶化：1992-2001年

三、对外贸易快速发展与生态环境恶化：2002-2009年

第三章 中国对外贸易对环境影响的实证分析

一、中国对外贸易与生态环境关系研究

二、不同工业行业在对外贸易中的生态输出问题

三、中国的EKC估算

四、协整分析：出口贸易、FDI对环境的影响

第四章 对外贸易与环境的矛盾与协调——以广东省为例

一、广东省对外贸易与环境概况

二、对外贸易与环境协调发展举措

三、对外贸易与环境协调发展成效

第五章 对外贸易与环境问题的总体分析

一、历史分析与实证分析总述

二、中国为什么会成为“污染避难所”——传统对外贸易方式导致

三、中国对外贸易与环境污染问题的国际视角

第六章 结论与启示

一、中国外贸转型必要且紧迫，环境保护是转变外贸发展方式的重要基点

二、提高对外贸易水平，实现中国生态文明与国际良性互动

三、科学引导国际直接投资

四、完善相关的法律、法规

五、大力发展低碳经济，是实现“和谐社会”与“民生社会”的具体要求

参考文献

攻读博士学位期间主要科研成果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