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一种声音:玛格丽特·德拉布尔主要作品中的身份建构

摘要

作为一种亚文化的产物，女性写作在英国文学传统中挣扎求生，最后终于步入了属于自己的房间。在文学界，女作家一直在发展个人的和艺术的策略来寻找一种声音以呼应女性身份的真正超越。身份标志着我们在这个世界的道路，提供一种方式以理解人们的主观体验和主体性之间的相互作用。对于女性，特别是那些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定义身份总是处于家庭责任和社会角色之间进退两难的危机之中。因此，女性的身份建构一直是女性写作反复出现的主题之一。正如所有秉持女性美学的小说家一样，玛格丽特·德拉布尔在她的小说创作中致力于整合女性体验的碎片隐式地或者显式地回答女性身份问题。从整体来看，她的小说在不同的创作阶段代表了不断演进的、审慎的叙事话语以期找到一种最佳的声音建构小说人物以及作家自己的身份。
　　正如露丝·伊里盖蕾所言，有了声音(voix)便有路(voie)可走。声音成为了女性主义批评和叙事学理论的重要概念工具。苏珊·S·兰瑟认为这个术语已经成为身份和权力的典型代称。德拉布尔的小说很好地例证了在不断变化的个人、政治、社会和历史语境中知识女性的身份建构。鉴于文学实践中叙事声音和身份建构的密切关联，本篇学位论文以玛格丽特·德拉布尔的四部主要小说——《磨砺》、《冰雪时代》、《七姐妹》和《红王妃》为个案对象，通过文本细读的方式探讨了作品中人物的身份建构如何与作家采用的声音策略相契合。笔者以兰瑟的叙事声音理论结合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文化研究和社会建构理论中的身份建构为理论框架尝试勾勒人物的主体性在身份认同进程中凸显的话语蓝图:闭合叙事下间离的身份，男主人公文本中被囚禁的身份，女性神话视域下排他的姐妹情，多重话语中的普世“人”。
　　本论文由引言、正文四章和结语六部分构成。
　　引言首先概述了德拉布尔文学创作的生平和评论语境。生平语境部分展示了作家忠实地用自己的文学创作描绘了从20世纪60年代到新世纪以来知识女性应对“身份危机”时的挫败、幻灭和抗争。评论语境部分揭示了评论界研究德拉布尔及其作品日趋开阔的视野。此外，这一部分还介绍了本论文的理论框架、指导原则和研究设想。最后确定了本论文的基本结构。
　　第一章细致分析了小说《磨砺》，指出年轻女性的母亲身份不应被视为身份诉求过程中的“磨砺”而是身份建构过程中的里程碑。创作这部小说时德拉布尔已是一个年轻母亲，在社会现实主义和道德现实主义的引领下，德拉布尔赋予罗莎蒙德·斯泰西以个人叙事声音来展现社会现实中女主人公日趋成熟的道德观和女性身份认同。怀孕和生育迫使罗莎蒙德从孤立的“象牙塔”中走出来和社会接触。个人的声音“我”详细地叙述了日常生活细节，彰显了作家“对生活持有一种崇敬而开放的态度”的创作原则，这一叙事手法更有益于构建一个与他人间离的身份。社会人的身份并不能给罗莎蒙德带来自我身份认同的安全感。通过话语权威和聚焦的排他性，罗莎蒙德加剧了与他人的疏离。这种权威的个人声音主体性和排他性反而降低了女性身份诉求过程中合理解决方案的可行性。
　　第二章重点分析了小说《冰雪时代》。在这本小说中，德拉布尔首次也是最后一次选择男性作为主人公。作为小说中真正的母性人物，中年男主人公安东尼面临着作为女性同伴或者妥协者的身份选择。男主人公的文本标志着德拉布尔力图扩大她的道德关怀:从女性困境到两性困境、从特殊到普遍、从家庭到家国。建立两性间的对话，德拉布尔从人文主义视角出发观照人身份问题:一个拥有独立、耐力和韧性的无性别之人。德拉布尔通过建立一个犹豫不决的男性异故事声音使叙述者成为显式目击者和“作者代理人”，找到了一种潜在文本中的双重声音——女作家的声音和以男性之名的声音，建构自己的叙述权威。小说文本以外的作者、外露的作者性、断裂叙事和显露的虚构性表露了作家充分的叙事权威。小说叙事从微观到宏观的飞跃呼应了作家对混乱世界的道德判断，作者权威般的“无需验证”和“验证所有其他话语”批判了这个世界对个人身份的囚禁和不公。
　　第三章涉及小说《七姐妹》。在这部小说中，女主人公坎迪达和她的六个姐妹在人生的暮年沿着圣人的足迹前往意大利开始了象征性的朝圣之旅寻找和发现自我的存在和意义。在叙事文本中，德拉布尔发挥了自己的叙事权威，嵌入众多丰富的神话和文学典故作为互文文本来映射女性体验的诗性写作。以西方文化的起源——希腊神话作为铺设女性问题的深层结构，作家探讨了普世语境下虚构的姐妹情。小说中作为主要议题的“她的日记”这一部分充分展示了小说家最初建立的自给自足的女性声音权威，这一权威既属于坎迪达·威尔顿也属于玛格丽特·德拉布尔。小说文本排除了任何男性声音，力图创建由女人统治的自然王国和女性真理。叙事声音和空间的不断转变加剧了女主人公心理空间的退化过程。小说后半部分的选择性叙事声音无声地但颠覆性地宣告了女性自我身份建构的权威地位。这一叙事权威不仅存在于“男性的语言”，也向着“女性气质”而发展。
　　第四章围绕2004年发表的小说《红王妃》展开讨论。在这部小说中，德拉布尔跨越了历史、种族和文化，创作了普世意义下的混合叙事。她在与时间、空间、历史和文化的对话中以存在主义信条面对、探索和构建后现代语境下人类身份。小说文本混合了跨文化的声音、明显的作者性、非虚构自传性的声音和元小说亡灵声音，模糊了历史事实的叙事和虚构的建构，最终解构了女性神话，在全球视域下建构了普世语境中“人”的身份。玛格丽特·德拉布尔与小说中的王妃一起探索自我的问题，在这个“文化相对主义的后现代时代”怀疑“普遍主义和存在主义”，提出“关于生存的本质和具备跨文化人类特征的普遍存在的可能性”问题(Singh，187)。
　　结语总结了本论文的研究内容、研究意义。通过分析，笔者指出不同时期德拉布尔在不同文本中采用的叙事声音与她努力描绘的当代知识女性身份建构的朝圣之旅相辅相成，两者都和不断变化的社会、历史、文化、政治和美学语境息息相关。她在小说中创造了一个言说自己的女性，在女性体验、历史和文化语境中力图找到归属感。她是一个探寻者，一个主体而非客体。这样，在权力关系中她享有充分的自我权威。在这个过程中，德拉布尔的小说通过建立人文关怀下宏大自我建设从而超越了女性文本的类别。通过史实和虚构的并置，她的小说不仅仅是生活的“镜像”，而引导我们在这个后现代时代寻求一种方式加入身份建构的谈判。

目录

Acknowledgements

声明

Abstract

摘要

List of Abbreviations

Contents

Introduction

The Biographical and Critic Context of Margaret Drabble’s Literary Creation

The Guiding Principle and Hypothesis

A Brief Introduction of Relative Theories

The Structure of the Dissertation

Chapter One The Alienated Identity in Self-enclosed Narrative in The Millstone

A Brief Review of The Millstone

The Moral Identity at the End of a Dying Tradition

The Identity Mirrored in a Personal Voice

The Identity in Focalization

Chapter Two The Imprisoned Identity in a Hero’s Text in The Ice Age

A Brief Review of The Ice Age

The Non-female Identity in the Male-Centred Text

The Imprisoned Identity in an Authorial Voice

The Identity in Trauma in Postmodern Voice

Chapter Three The Exclusive Sisterhood in a Female Myth in The Seven Sisters

A Brief Review of The Seven Sisters

The Parodic Identity

The Sojourner in a Retrospective Female Voice

The Fictive Female “Truth” in a Hegemonic Voice

The Ambiguous Identity in an Alternative Voice

Chapter Four The Universal Personhood in a Multilayered Discourse in The Red Queen

A Brief Review of The Red Queen

The Existential Context in a Transcultural Voice

A Survivor in a Ghost Voice

The Nameless Identity in a Metafictional Voice

The Universal Sisterhood in a Subversive Voice

Conclusion

Bibliograp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