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洙校抄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研究

摘要

《北京师范大学藏〈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以下简称“北师本”）发现之后，陶洙也随之受到关注。本文即尝试澄清有关疑难:一是，陶洙的生卒时间问题一直悬而未决。笔者经多方调查，证实陶洙生于1878年，卒于1959年。二是，经陶洙后人确认，北师本确系陶洙所录。三是，在查阅晚清至近现代的史料笔记、传记年谱和研究论著后，笔者详细梳理了陶洙与现当代红学史上一些重要人物的交往过程，及其与几个《石头记》抄本之间的关系，对陶洙的生平经历做了较为全面、深入的介绍。
　　而后本文通过对比庚辰本、北师本的旁改与正文、正文与批语以及行款格式之间的关系，证明庚辰本是北师本的底本。并总结出陶洙的一些整理原则，如:庚辰本的改文都顺抄为北师本的正文，混入正文中的批语都改为双行夹批，格式上注意换行和空格。而陶洙所用庚辰本之摄影本的披露，也进一步印证了北师本的底本是庚辰本。且摄影本上陶洙所做的朱笔、墨笔校改，也提示我们陶洙在整理北师本的相关部分时，以庚辰、己卯互校为是。
　　同时，陶洙还参考了己卯本、甲戌本和戚序本。笔者在梳理了己卯本上陶洙所加的修改符号和朱笔改文后发现，陶洙是在不影响庚辰本版本特征的前提下，依己卯本增补脱文，疏通文字。他对甲戌本和戚序本的借鉴，有些也是参考他在己卯本上的增补。陶洙依甲戌本理顺称谓及人物关系，改补批语。而戚序本的优点主要体现在查缺补漏、规范用语和润色词句上。此外，己卯本乃至北师本上还有一些目前尚无版本依据的文字，盖为陶洙以意改字所致。
　　另外，北师本与各抄本中的文字多少都具有某些相似性，即使是与新中国成立后发现的甲辰本、舒序本、梦稿本、蒙府本、列藏本也有少量相同异文。但北师本当时已誊清或售出，故陶洙参看它们的可能性不大。或因在改订讹误、增删文字、润色语言的过程中，抄写者对底本做出了英雄所见略同的修改。虽然北师本在字迹上颇具古风，但与庚辰本相比，其语言是更为规范的现代白话文，故陶洙应不是要伪造古籍。
　　综上，陶洙在整理北师本时，以己卯本、戚序本、甲戌本之长补庚辰本之短，甚至参以己意加工改写。在誊录过程中，校阅、修正、改抄三者相结合。故与庚辰本相比，北师本内容完整易懂，语意明晰顺畅，批语合情入理，抄录整齐美观，更适于阅读。且就《红楼梦》的整理工作而言，北师本是最早的勘校本之一，本文在举证中还注意将其与俞平伯的整理本和红研所的校注本进行对比，从中也可以对不同整理本的校改原则和《石头记》抄本的校订史有更深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