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與部落:唐代北庭地區的人群管理

摘要

唐代敕書所見唐王朝將北庭地區的民衆分爲"百姓"和"部落"兩大類:"百姓"指"根民"、附户及商胡等不同形式的著籍民户;"部落"指在北庭地區歸降的西突厥部落及其所役屬的諸蕃部落之衆.唐王朝在北庭地區實行二元行政管理體制:以縣—鄉之制管理著籍"百姓",以羈縻府、州之制管理諸蕃"部落".這一體制的確立是唐朝在帝國範圍内以正州縣治編户齊民、羈縻府州管領蠻夷蕃胡的控制制度在北庭地區的實施.具體而言,將北庭地區的"根民"、附户、商胡等具有各類社會身份的民衆通過編户、著籍的方式轉變爲具有統一政治身份的"百姓",納入唐朝州縣體系管理之下;通過"因其種落,置立府州",同時也試圖(甚或)"分其種落",確立新的部落格局及部落首領在唐王朝官階體系中的地位,將西突厥諸部及其控制下族屬有别的諸蕃部落之衆,轉變爲唐朝話語之下具有統一政治身份的"部落",置於羈縻府、州的控制之下.基於人群差異等因素所形成的二元行政管理體制,區分出"百姓"和"部落"兩種身份群體,確立了其在唐王朝統治下的政治身份.同時,以政治身份的"百姓"與"部落"劃分人群、標識屬性,淡化乃至消弭了各類民衆固有身份之差異,也掩蓋了其内部人群構成的複雜性與多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