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关爱与生命的体贴——铁凝小说论

摘要

作为当代文坛一位颇有影响的小说家，铁凝始终以一种独特的姿态存在于人们的视野中。其独特性最显著的表现在于，她身上集中了太多的矛盾组合，由此在中国新时期文坛上制造 了一种所谓的“铁凝现象”。实际上，在她身上出现这种现象并不足为怪，因为，从某种意义 上讲，这对一个有着独特探索精神的作家来说是一种必然。而这也是本文将铁凝作为研究对象的原因所在。 铁凝的创作几乎与中国新时期文学同步，然而，新时期以来各种文学潮流此起彼伏，在各种潮流的中心我们却很难见到铁凝的身影。因为，她从不去追逐所谓的大的文学主流，当然也不刻意回避；她不去迎合，也不去媚俗，更不故作惊人之举，而只是从自己的感受出发，写出自己真实的体验，在不断的艰辛探索中寻求着超越。因此，虽然她始终处在潮流之外，但是却以其独异的风采不期然间成为文坛的中心。而这与她对其小说创作“不变的核心”—— “对人类对生活永远的善意、爱和体贴”的坚持有着密切的关系。它作为铁凝小说的叙事伦理贯穿于其小说创作的始终。它不仅构成了铁凝小说的主题内涵，也决定了其叙事策略的 选择。本文就是依据这一核心，采取理论支撑与文本阐释，史与论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对铁凝小说进行整体而系统的论析，以期通过对铁凝小说多方位多层次的深入分析，明确铁凝在 新时期文学中的独特性价值和地位，并以此部分地触摸新时期文学乃至当代文学的历史脉动，透视其纷繁复杂的现实表象和历史真实。 论文共分六章。 第一章重点分析了铁凝小说中的女性写作。铁凝的女性书写表达了对女性的深刻理解和 认同，并最终致力于女性主体形象的建构。首先，小说通过对历史和现实语境中的女性命运 的书写使女性曾经被遮蔽的生存境况得到了敞开和澄明，由此，对男权文化进行了批判；在 此基础上，铁凝开始了女性主体的建构，其建构循着女性生命本体的欲望诉求一审视女性自 身的负面价值一女性的精神超越的逻辑线索展开，由此女性才真正走出了性别本质主义的“玫瑰门”。而且通过对铁凝与“二张”(张洁、张辛欣)和陈染们的比较，凸显了铁凝在新时期 女性写作中所起到的承前启后的桥梁性作用。 第二章重点论述了铁凝小说对现代人格的探求。铁凝通过物欲下的精神沉沦、人际关系 的断裂、角色意识匮乏及人性的罪恶等方面，全面而深入地揭示和剖析了现代社会人类的精 神和人格问题，这是铁凝有感于当下经济社会出现的精神危机现象而对人的精神和灵魂所发 出的严肃追问。在当前文学对人的精神世界普遍失语的时代，铁凝的追问表现出巨大的胆识 和勇气。当然追问和批判的目的是为了捍卫和重建，实现精神人格的现代化，如此，人类社会才能以其现代人格的丰富内涵与现代物质文明相同步。 第三章着重分析了铁凝小说的悲剧意识。在此，铁凝将审视的目光从人的内心世界转向了其外部生存空间。小说通过对小人物的生存悲剧、人类生存的宿命式悲剧的展示，及以均衡和谐的悲剧观念对悲剧冲突的化解，表现出铁凝强烈的悲悯意识和温暖情怀。而且其对悲剧的探讨由个体的具象层面到人类群体的抽象层面的拓展，更见其悲悯情怀的阔大和深刻。 第四章旨在探讨铁凝小说意识形态叙事的独特性。首先，在叙事表层上，其意识形态叙事不再以宏大的题材为重点叙述对象而是以充满了生命质感的日常生活场景作为直接表现内容；其次，就其叙事深层而言，意识形态的宏大主题却在日常生活化的叙述中得到了隐形化的传达。日常生活和启蒙话语的融合正是铁凝意识形态叙事的独特性所在。同时，其对日常生活的亲近避免了宏大叙事的思想僵化的弊端，而其对意识形态主题的关注又避免了日常生活叙事对意义的消解。这是铁凝对现代中国文学中启蒙叙事和日常生活叙事两大叙事传统的成功嫁接所转化成的新质。由此，铁凝在新时期文坛中的独特性也得到再次的显现。 第五章主要对铁凝小说的美学风格进行了透视。其美学风格主要表现为：一是审美与审丑两种审美风格的相互交替；一是喜剧因素与悲剧因素两种情感的相互交融互渗。无论是审美还是审丑，其最终旨归都在于对真善美的追求；而悲喜剧的交融互渗则在轻松中透着沉重，表现出铁凝对生活本质的深刻认知和参悟。 第六章主要对铁凝小说的文体特征进行了分析。当然，论文对其文体的分析不仅仅停留 在纯粹形式方面的解析，同时通过分析这种文体与小说思想内涵及作家个性的契合程度，进 一步寻找和证明这种文体的意义。小说的复调性对话体成功地实现了其对人物内心隐秘心理 的揭示，并内在地反映了铁凝的自省自审意识；小说的网状结构、人物设置的对称原则及情 节的突转作为铁凝小说的结构特征，有效地表现了铁凝小说对各种“关系”的关注，而这诸 多结构特征与铁凝少年时期即已培养起来的自觉的角色意识密切相关。对文体艺术的追求已 经内化为铁凝的一种自觉意识，由此才使铁凝小说达到了文体、思想内涵与作家个性三者完 美契合的艺术境界。尽管铁凝小说以对人类的关爱和个体生命的体贴为叙事中心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缺 憾也在所难免。不过，以铁凝对文学的“大老实”的态度和“不大老实”的创新意识做底，铁凝将不断积蓄自我更生的能量，并继续以其独立不羁而又温暖可亲的姿态活跃于文坛，给人们永远常新的期待。

目录

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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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论 铁凝的创作历程及独特性定位

第一章 走出“玫瑰门”——铁凝小说的女性认同和主体建构

第一节 穿越历史和现实——男权文化批判之维

第二节 女性主体形象的建构

第三节 继承与开启

第二章 精神与心灵的追问——铁凝小说对现代人格的探求

第三章 悲悯审视——铁凝小说的悲剧意识

第四章 嫁接传统成新质——铁凝小说独特的意识形态叙事

第五章 变奏与交融——铁凝小说美学风格透视

第六章 铁凝小说的文体艺术

结语 遗憾与期盼

注释

参考文献

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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