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

摘要

麻子是二队的记工员.麻子能当上记工员,是她妈米乖乖的本事.早年,米乖乖在水头镇的曹家染坊帮厨,伺候曹掌柜一家饮食起居,见过大户人家过日子的场面,学会了看人下菜的手段.她虽然不识字,却能算账,思谋着有朝一日能嫁个好人家,图个好光景.谁料想她一时没有夹紧自己的大腿,让曹掌柜占了便宜,被掌柜娘子打出来,于是坏了名声.米乖乖从曹家染坊出来,好人家嫌弃,只好嫁给三棒槌打不出一个响屁的丑宝.米乖乖从水头镇落难到李家坪,过上了农家婆娘的日子,憋屈.她常常自叹命运不济,老觉得有劲没处使,就时不时地给男人脸色.丑宝惹不起她,也就只好夹着铺盖跟看场院的老汉去做伴.时间不长,丑宝他妈就给气死了.等生下儿子,米乖乖成了李家的功臣,更不把男人放在眼里,家里吃饭也是做两样,她吃现做饭,丑宝吃剩饭.儿子两岁没长足,正出麻疹着呢,赶上陇海路上“跑贼”.那年月,从宝鸡沿河道往西跑的贼兵,水一样漫过二岸的村庄,淹没了女人,冲走了男人,跑得人心惶惶.那天后半夜,有人喊着“跑贼了”、“跑贼了”,丑宝猛虎样一手一个,夹起米乖乖抱着儿子就走.贼兵已经堵住村口,丑宝上不了后山,只好把母子二人藏在翁二爷家后院的萝卜窖里.丑宝没走脱,被西逃的贼兵抓去赶骡子.等丑宝死里逃生回来,儿子已经能满地跑了,只可惜成了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