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中叶美国人眼中的琉球——以佩里舰队在琉球的活动为中心

摘要

《日本远征记》(Narrative of the expedition of an American squadron to the China seas and Japan)是美国海军东印度舰队(即佩里舰队)在返回美国之后提交的官方报告。这份报告成为了研究和了解十九世纪下半叶的琉球王国的一份珍贵史料。在《日本远征记》的记载中,琉球努力保持着其在东亚封贡体制中外藩属国的身份,以朝贡贸易和接受册封的方式与中国保持联系,并以中华文化的传承来保持身份认同。与此同时,琉球必须默默忍受日本萨摩藩的压榨和控制,还要被迫对外维持其仍是独立国家的表象。可见,当时的琉球在对外关系上处于一种尴尬的状态。通过《日本远征记》大量事例,以及佩里等人的观察和叙述可以感知:当时琉球的“主权”在中国,“治权”在日本。但是中国的这种“主权”,是封贡体制内所特有的、宗主国对藩属国的象征意味浓厚的权利,而日本的“治权”,则是在幕藩体制下通过萨摩藩在琉球的“领事”、“驻军”等直接控制来强力实现的;琉球的国家意识和自我定位是:琉球是中国的“外藩属国”,日本是琉球的“邻邦”。但是,前者更多地是一种文化和价值的自觉认同,而后者则是对外所表现出来的无奈的、虚假的“认知”。可见,琉球与中国、日本这种尴尬的“两属”关系,虽然是当时琉球地位的真实状态,但是“两属”的性质迥异。
　　美国方面则对琉球抱有一种“文明”优越感和强权扩张意识兼具的心态。出于战略考虑,新兴的强国美国力图将琉球纳入其“太平洋帝国”的战略构想之内,将琉球变为其在远东太平洋地区的战略据点,以实现美国的战略扩张目标。另一方面,来自“文明世界”的优越感又使得美国人相信自己有责任去教化琉球,将“受压迫”的琉球人民从“暴政”之下“解救”出来,为琉球王国的进步与发展做出贡献,使之融入“文明世界”。两者相互作用,直接影响了佩里舰队人员对琉球的观察和在琉球的行为。而在这两方面的想法和具体行为中,舰队司令官佩里本人的作用皆不可忽视。
　　但是,无论如何,战略扩张远在“传播文明”的动机之上。当两者发生冲突时,强权压过了“文明”,正义和公理被无视,佩里舰队依然是以强硬的手段迫使琉球接受美国在当地建立起的影响,以实现美国的战略利益。这一点在佩里舰队人员于琉球牵涉刑事犯罪案件时表现得淋漓尽致。而这种心态和做法,直接影响到美国其后一个半世纪在亚洲的外交政策。时至今日,其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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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1 佩里与远征日本

2 萨摩藩控制下的琉球——佩里舰队的观察之一

2.1 佩里之前西方对琉球的航海认知

2.2 萨摩藩对琉球王国的实际控制

2.3琉球遭受的“双重压榨”

3 “两属”状态的琉球——佩里舰队的观察之二

3.1 “主权”与“治权”分离——“外藩属国”与“邻邦”之辩

3.2 琉美签约中琉球的国家意识——中国“认同”与自身“认知”

3.3 琉美签约与日本态度

4 琉球的文化与价值观——佩里舰队的观察之三

4.1 中国的影响——文化之根基

4.2 日本的影响——防范基督教

5 “文明”心态与强权意识

5.1 “文明”的优越感

5.2 “解救”琉球人

5.3 琉球的华盛顿——优越感的相互认知

6 强者与弱者的互动——佩里舰队在琉球牵涉刑事案件始末

6.1 佩里舰队与案件纠纷

6.2 水兵博德之死与格拉森主导对琉球交涉

6.3 佩里主导对琉球交涉与博德一案真相

6.4美国在琉球的实际影响与案件尾声

结语

参考文献

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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