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王小波文学创作中的乌托邦纠结

摘要

王小波是当代中国文学中一位极为独特且重要的作家,他的作品与一般所谓反乌托邦文学一样,基于自由主义、尤其是英美消极自由主义的立场,对乌托邦运动充满了质疑。在对中国历史现实的打量中,王小波用充满黑色幽默的证伪、反讽等手段,消解和颠覆了乌托邦运动所推崇的唯一性真理、圣贤人神、至善论和意图伦理。乌托邦社会在王小波的笔下尽现其荒谬一面,处处都充满着对个人的奴役与压制。时代式的一致理想已经幻灭,历史现实带来的伤害让王小波倍感悲怆,同时,作为一个天性忧郁的人,生命个体所要面对的无边的虚空存在又让他产生了难以稀释的绝望感。不过,绝望并不意味着颓废和消极,如同王小波所说“绝望其实无限美好”,正是在对虚空存在充满着绝望感的顿悟中,他开始了独自寻求个人生存依据的精神历险。在这场历险中,王小波着力于确立个体存在的至上意义,挖掘出真诚、智慧、善意、童心、想象力等许多美好的东西来超越人生的庸常境遇,并且最终将拯救的目光投向艺术,投向一种向着全部存在探询歌唱的诗的精神,借助“绿色的爱”、“等待落雪的长安城”等许多令人沉醉的意象来构建自己的精神家园,探讨生命个体寻求诗意栖居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