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南北朝後半期,道教的發展愈趨抽象化、理論化,而與子學結合,特别是老莊。對於《莊子》,到了隋唐才逐漸引起興趣,其中"坐忘"論題便受到關注。唐代道教關於"坐忘"主題的討論,寫成的著作有三篇"坐忘論",皆被收録於南宋初曾慥《道樞》卷二。其中,《坐忘篇中》、《坐忘篇下》分别是天隱子、唐代司馬承禎所作;而《坐忘篇上》根據學者考證認爲是《正統道藏》所收録標有"真静居士序、司馬承禎子微撰"的一卷本《坐忘論》之節編,而爲初唐道士趙志堅所作,也就是,否定此一卷本《坐忘論》是司馬承禎作品之傳統觀點。所以,本文即以《正統道藏》所收之《坐忘論》及趙志堅所作《道德真經疏義》爲文獻基礎,並參酌《道樞》所收三篇"坐忘論"、王屋山唐碑文《坐忘論》(《白雲先生坐忘論》),藉以分析趙志堅闡釋"坐忘"主題中之心性論與"身體"論述,並考察司馬承禎對於趙志堅觀點的批判。我們可以發現,年代較早的趙志堅透過"有觀"、"空觀"、"真觀"三者的辯證關係,闡釋、引申、發揮了莊子"坐忘"概念。由此看出,趙志堅可能受到當時佛教觀法的影響。另外,趙志堅偏重心性論,所以重"心"輕"身"。趙氏不涉及肉身的鍛鍊問題,他甚至還説"身爲滓質"。這種看法與六朝道教追求長生成仙之宗旨有些偏離。司馬承禎在王屋山唐碑文《坐忘論》(《白雲先生坐忘論》)中針對趙志堅的"坐忘"理論提出批判,認爲趙志堅之説過於繁瑣,非但無法"坐忘",反有"坐馳"之病。再者,司馬承禎不只談心性論,也頗關注身軀形質的問題。他批評養神而不養形是偏失之法。所以,教人"煉形"、"煉氣"外,同時也"煉神合道",可謂形氣神交相養,無一偏頗獨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