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德國哲學家胡塞爾的現象學觀念是從擱置自然態度起步的,這種擱置或者還原遠回了發生學問題。胡塞爾試圖從幾何學的起源入手,探討抽象觀念的誕生,認爲幾何學觀念來自從經驗到先驗的本質性跳躍。然而,在法國哲學家德里達看來,追溯幾何學起源,意味着融入時間或歷史事實,胡塞爾忽視了從經驗到先驗的跳躍過程並不通暢,其間的障礙就在於發生過程的“第一次”細節,發生瞬間是有厚度的,它的界限不明。這種初始的精神創造性活動既是經驗的、個别的,又是先驗的、本質的、普遍的;既是事實,又是虛構、意義。同時,德里達還批評了在現象學觀念起源問题上任何一種事先的理解,即現象學還原反而無視了觀念發生的事實性。在對觀念起源的事實性描述過程中,德里達對現象學觀念實施了解構,也就是“延異”的效果並非重新組建某種抽象概念或者觀念,而是敞開概念的邊界,面向時間與空間中的他者開放。觀念起源於有厚度的瞬間,這揭示了現象學觀念起源的原初複雜性。它所返回的原樣“觀念”並不是純粹觀念,而具有感性的物質成分。“原初複雜性”是混沌的,不排除偶然與意外,不祇一種可能性。由於現象學觀念擱置了起源問题上的原初複雜性,就在事實上導致某種單義性。觀念的純粹性並不純粹,從而現象學態度與自然態度的區分,也無法在事實上實現,因爲在這種情形下,雖然胡塞爾其實是在談論“之前”“之後”,但這裏的“之前”“之後”與時,間的真實發生無關。按照“解構”式的理解,並不存在截然斷裂的“之前”“之後”,真實的情形是“之中”。於是,現象學觀念連同其意向性在出發點上就遭遇“解構”的危機。觀念的發生學問题被悄然間轉移到“延異”的思想平臺上,致使“發生”意味着事物自身是由某個不是自身的別一事物產生的,而且永遠如此。這就使“絕對的唯一起源”問题被無限期地永久地擱置、推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