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在经验世界中的超越——杜威实践哲学探究

摘要

近年来，杜威的哲学思想在经历了短暂的消沉之后，开始再次受到人们的重视。究其原因，除了美国新实用主义的宣扬之外，更多的还在于其哲学思想对现实世界中人的关照。关于这点，我们认为尤其体现在杜威以实践问题为主题的思想之内。当然杜威哲学中的“实践”概念并不像传统哲学中所限定的那样仅限于对伦理或政治问题的探讨，而是指在生活世界的基础上对人之实践生存问题的关照。因为在他的理念中，哲学并不应该像传统思辨哲学那样仅仅局限于纯粹理论的推演，而是应该成为探究或解决各种现实问题或冲突的“研究所”。所以他的“实践”实际上是突破了传统理论道德范囿，直接关照人之经验性、整体性的生存实践。因此我们认为对于杜威的实践哲学的研究不应该仅仅局限于传统道德哲学式的研究，还应该在此基础上把他对人在生存进程中的各个属人实践的整合性探讨的内容也纳入进来。由 此就可以从杜威哲学中梳理出一条从认识到生存、从行为实践到道德探究的整合性的实践哲学脉络。而在此种视域之下，杜威的实用主义哲学就不能简单地理解为以“实用性”和“工具性”为核心的工具主义哲学甚或是自然主义哲学，而是应该理解为以“人”之繁荣和成长为终极旨向的“实践哲学”。而本文就以杜威的实践哲学为对象，力图澄清其内在的现代性意蕴及其对当代生存境遇所凸显出来的生存论关照。而且在此目的指引下，通过具体而深入地阐释杜威的经验概念、探究概念、理智概念以及道德之善的概念所蕴含的实践性维度，澄清杜威实践哲学中关于人在经验世界中之超越问题的三个向度：理智的实践化、科学与价值的统一以及在此基础上建构起来的道德之善的实践化生成，进而揭示这三个向度在以人的实践性成长的基础上所体现出来的内在关联性和统一性。由此我们进一步彰显杜威的实践哲学中所蕴含的一场生活世界化的转变，即把传统形而上学所一直奉行的理论逻辑转化为生活世界中的实践逻辑，把对以“超验理性”为指引的永恒本体的追求转化为现实理智指引下的对现实的、自由的、符合人之完满发展的实践探究，从而使哲学由生活世界的旁观者转变为生活世界的参与者。进而找出这种转变的关键点：他对经验世界的合法性认可以及对人之生存实践的完整性及其生存意义的重新阐释。或者我们可以说，正是他通过原经验的原始关联性，贯通了传统哲学中主体与客体、技术与艺术、实践探究与道德价值之间的隔阂，进而使经验世界中的人的生存意义具有了一种完整性。从而在超验的理性及永恒价值的光辉暗淡之后重新为人及人类社会的存在和发展提供了一种新的指引和参考。同时这也为我们在现代性视域下如何处理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之间的矛盾、如何处理人在生活世界中物质的世俗性和精神价值的超越性之间的矛盾提供了一种极具价值的借鉴。从以上这些，我们认为完全可以把杜威的实践哲学看作是20世纪西方实践哲学转向的一个先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