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国有铭铜器及相关问题研究

摘要

霸国位于山西省临汾市翼城县大河口村，是根据大河口墓地出土的青铜器铭文而确定的一个西周诸侯国。随着大河口墓地材料的逐渐披露，霸国的族属及历史问题引起学术界的关注。本文以霸国墓地出土材料为重点，通过全面收集、梳理与霸国相关的有铭铜器，结合文献材料以及近年来对霸国铜器铭文研究的最新成果，探究霸国的历史、族属、文化面貌等问题。正文分三部分: 第一部分分析霸国墓地的葬制、葬俗，将霸国墓地与姬姓晋国、芮国、北燕国墓地、媿姓倗国墓地进行对比，指出霸国墓地的早期墓葬异族特征明显，中期受周文化影响较深，但仍然在壁龛、斜洞、随葬原始青瓷与漆木器等葬俗上保留了自身的文化传统。总体来看，霸国墓地与姬姓国族墓葬在葬制、葬俗上的差异较大，与横水倗国墓地在葬俗上的共性更为突出，其文化渊源和族属可能相近。 第二部分具体分析了与霸国相关的有铭铜器及铭文内容。霸姞鼎、霸姞簋之“霸姞”是嫁入霸国的姞姓女子，反映了霸国与姞姓国族通婚之事，此“霸姞”很可能出自南燕国。格伯作晋姬簋体现了霸国与姬姓的晋国存在婚姻关系。倗生簋铭文反映了格（霸）伯与倗生进行土地交换之事。晋侯铜人铭文中所记之“格”，并非指霸国，应为战国时期地望在荥阳一带的“格氏”。霸国墓地出土的霸姬盘、霸姬盉记载了霸姬与气之间发生的诉讼案件，霸姬是盘、盉的器主，盘、盉铭记录的是气的誓辞，也是霸姬用于检校气的行为的凭据。穆公是主持这场诉讼的官员，与井叔采钟之“穆公”和曶鼎之“井叔”并非同一人。霸姬盘、盉铭文内容涉及西周时期的诉讼程序，誓词在以往命誓、报誓、则誓程序后，首次出现“曾誓”。“曾誓”是对誓词的加强和重申，并增加了对违誓的惩罚，起到强调和约束的作用。 第三部分是对霸国历史文化的综合探讨。首先辨析了关于霸国族属的几种说法，指出霸国当为媿姓，是独立于“怀姓九宗”之外的怀姓狄人的一支，源自于商代的鬼方部族。其次分析了霸伯盂、霸伯盘、霸伯方簋等铜器铭文，认为在政治上，周王室承认霸国的政权，霸国也协助周王室搏戎，承担了一定的义务。在对外关系上，霸国与周边的倗国、晋国交往频繁。最后，考证了霸伯簋铭文中的“(奉)盐”二字，“(奉)”为祈求、祈祷之意，“盐”当指河东盐池所产之“卤”，“(奉)盐”即祈求盐卤丰收的祭祀活动。霸国很可能是晋南地区盐业生产和管理的重要参与者。 霸国是文献失载的周代方国。根据大河口墓地的出土资料可知，霸国从西周早期一直延续到春秋初期。西周中期是霸国的强盛阶段，在政治、经济、婚姻和外交方面都十分活跃。西周晚期，霸国逐渐走向衰落。春秋初年，霸国可能在晋国的扩张中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