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舆论到宣传:《新青年》主编编辑理念之嬗变

摘要

描述《新青年》杂志的前后演变,学界往往满足于从民主主义刊物到社会主义刊物转型的粗线条叙述,而以主编编辑理念变化为线索可以深描此一问题。经历解职与入狱双重打击的主编陈独秀,将《新青年》从北京搬到了上海,并且主导了从“同人”到“同志”的编辑队伍重组,这引发北京同人不满和“编辑部移京”的争论。这一争论背后其实是《新青年》内部“发起舆论”与“主义宣传”两种编辑理念的紧张。校—刊互动时期的《新青年》致力于“发起舆论”“公共讨论”的个人思想启蒙,而党-刊互动时期的《新青年》则转向了“主义宣传”“直接行动”的集体政治动员。为了缓和《新青年》知识群体的南北矛盾,陈独秀等采取了“容旧立新”的编选策略,促成了作者群体的包容性与思想旗帜的鲜明性之间的有机结合,让《新青年》逐渐突破精英知识圈,与更为广阔的人民群众建立了联系,完成了“办报以建党”的编辑工作。